她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安棠,安棠舉著手機,照相框內,這對情侶頭碰頭,一起在腦袋上比了個大大的愛心。
安棠替他們照了幾張照片,女生和她男朋友看了看,然後抬頭笑道:“謝謝小姐姐。”
兩人手拉手走遠,安棠失神的望著,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遊離在熱鬧喧囂之外,徒留滿身孤單清冷。
陳南潯回來,就看到這一幕。
他微微抿唇,快步走到安棠身邊,笑道:“安老師。”
安棠尋著聲音扭頭,陳南潯卻突然歪著身子繞到另一側。
她撲了空。
“安老師,我在這。”
如此反覆逗了兩三次,安棠無奈一笑,“看你平時挺穩重的,怎麼這會變得這麼幼稚?”
陳南潯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生活在象牙塔裡的人,身上還帶著未出社會的書卷氣。
他雙手背在身後,凝視安棠的目光溫柔而專注,“你剛剛笑了。”
安棠嘴角的笑意微僵。
九月下旬的南城,溫度平均在十六七度,夜晚的涼風拂過,吹起安棠鬢邊幾縷散開的頭髮,輕輕擦著她的臉頰。
滿河花燈,石拱橋上,二十出頭的男生對她說著這樣令人浮想聯翩的話,種種氣氛組合在一起,確實讓人心悸。
可安棠心如止水,微僵的笑意漸漸變成若有似無的疏離。
她說:“不笑,難不成板著一張苦瓜臉?”
“也是。”陳南潯假裝看不出她的疏離,“猜猜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花燈。”
“對的!”
陳南潯獻寶似的拿出一盞花燈,他垂眸盯著裡面的燈芯,眼睫投下的陰影襯得他多了幾分靦腆。
“安老師,給你。”
他把手中的花燈遞到她面前。
安棠沒有接,平和的拒絕:“我已經不愛放花燈了,你自己去放吧。”
她這一生,只放過一次花燈,那一次,是和溫淮之一起。
她在花燈裡寫了張紙條——
希望往後年年歲歲都能和溫淮之在一起。
陳南潯看著她,捧著花燈的手頓在半空,被拒絕後他也不覺得難堪,反而還笑道:“那我去放花燈,安老師陪我一起過去好不好?”
“就當是看花燈會。”
“走吧。”
兩人走下石拱橋,安棠站在岸邊,陳南潯向旁邊的人借了筆紙,以手掌做支撐,寫了一句話。
安棠無意窺視,目光落到河面上。
陳南潯把紙條放在花燈裡,用打火機點燃花燈的燈芯。
他問:“安老師,我沒放過花燈,就這樣直接放進水中嗎?”
安棠收回視線落到花燈上,猝不及防看到那張展開鋪在裡面的紙條。
上面寫著:我希望安棠能永遠平安喜樂。
落款人:陳南潯。
安棠的視線像是被滾燙的蠟油灼燒,她猛地收回目光,應了聲:“嗯。”
“好的。”
花燈被陳南潯小心翼翼放進水面,安棠瞧見他那笨拙又謹慎的模樣,恍惚間又想起溫淮之。
當年,他也是這樣。
“我希望我的棠棠永遠平安喜樂。”
他蹲在岸邊,把寫著祝願的花燈,雙手捧著放到河面,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弄翻了。
那得多晦氣。
眼下,陳南潯也這樣。
安棠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但總歸不是好的,他的言行舉止都在復刻溫淮之,這對她而言並不好受。
就在她思緒紛擾的時候,兜裡的手機振動著,安棠拿出來一看,是賀言鬱給她打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