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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掃街奴看到了她,問道:“曾姐姐,你怎麼來這邊了,今天你不是在前街上當班嗎?“
李補兒嘆了口氣,道:“那邊掃完了,我也沒有旁的事,又不能回住處,還不如來這邊幫你掃掃,幹起活來就不冷了。”
那個掃街奴非常理解,她也有同感,每次幹完活時就是這樣,別人收工能回家,她們卻要到晚上才能回去,平時倒也罷了,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她們只能在街上凍著,說起來還不如干活。
“那就謝謝曾姐姐了,我上那邊掃去,這邊就勞煩你了,改天我若是收工早,就到前邊幫你。”掃街奴說道。
“謝啥呀,別客氣,你快去忙吧,這邊我來掃。”李補兒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
掃街奴再次道謝,拿起掃帚去了前面。
李補兒看著她的背影,下意識地晃晃手腕,藏在袖子裡的銀鈴叮咚做響,李補兒做個鬼臉,朝著最裡面的那間鋪子而去。
快過年了,衙門東街上的鋪子生意紅紅火火,除了最裡面的那兩家以外。
掌櫃手裡捧了只紫砂小壺,掀開厚厚的棉門簾,站在鋪子門口,仰頭看看略顯陰沉的天空,笑著對身後的夥計說道:“你看到了吧,這是憋著雪呢,若是這雪能在過年那幾天再下就好了。”
夥計道:“那有啥好,大過年的下大雪,想出去拜年都不方便。”
“你懂個啥,這叫瑞雪兆豐年。”掌櫃笑著斥責。
夥計摸摸臉蛋,笑道:“您老有學問,您老啥都懂,您老比王先生全先生還要有學問。”
掌櫃的瞪他一眼,正要再斥責幾句,忽然看到有個掃街奴往這邊來了。
這附近的掃街奴是輪班的,今天你在這邊掃,明天我去那邊掃,掌櫃的雖然不能認全,可是這麼多年了,也能認個臉熟。
掌櫃的指著門口樹坑裡的那堆炭灰,衝著掃街奴李補兒招招手:“來來,把這些收走,風一吹這灰全都飛到鋪子裡去了。”
李補兒一邊答應著,一邊快步走過來,像變戲法兒似的從懷裡掏出個凍得梆硬的包子出來,對掌櫃的說道:“掌櫃的,您是好人,能不能讓小婦人用鋪子裡的爐子烤烤乾糧,這大冷的天,小婦人也找不到地兒烤乾涼,前面的鋪子裡全都是客人,小婦人不敢去問。”
李補兒說得可憐巴巴,拿著包子的手凍得紅彤彤的,像是已經腫起了。
掌櫃的在這條街上開了十幾年的古董鋪子,早就習慣鋪子裡的冷清了,這條街上別人家的鋪子無論生意有多好,那也是租的自家地方,所以,他才不嫉妒。
倒是這掃街奴看上去怪可憐的,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眷,說不定還是位官太太,落到如此地步,寒冬臘月還要啃冷乾糧。
“行,這會兒鋪子裡也沒有客人,你進來烤乾糧吧,順便把爐灰渣子也給清了。”掌櫃的說道。
李補兒連連道謝:“小婦人給您把鋪面也給掃一遍吧,您老放心,小婦人不會偷東西的。”
“我當然放心了,你是官奴,上面有衙門管著,再說了,我們這鋪子也沒人敢偷。”
掌櫃的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真若是有人敢偷他們鋪子,那是不想活了。
你要考科舉嗎
夥計帶著李補兒走到爐子前面,說道:“你就在這裡烤乾糧吧,吃完了別忘了把爐灰給收了。”
“謝謝小哥,謝謝小哥,小婦人一準兒把這兒連同鋪面全都打掃得乾乾淨淨,小哥辛苦了,快去歇著吧。”
其實有掌櫃的在鋪子裡,夥計也不可能真的去歇著,但是他聽這掃街奴這樣說,心裡還是挺舒坦的。
街上,不知道是哪個鋪子裡東家的孩子,拿著鞭炮跑到古董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