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裡,府裡護衛圍了洛音苑。程二爺親自坐鎮,細查翻檢了洛音苑的裡裡外外。翻檢一切可疑之物。
沒搜出什麼特別的東西來,樣樣都正常,因而也樣樣都可疑起來。
於是程向騰便讓人收走了許多東西。或是程向騰覺得其物莫名的,或是覺得她這裡用不著的,或是覺得對於一個姨娘來說那已經奢侈違例了的,林林總總,大物小件兒,悉數抄沒。
其他也就罷了,可是,武梁道:“這畫冊是我信手閒筆所得,也要帶走麼?”
程向騰沉著臉不看她。於是侍衛把東西打包一起了。
武梁:“那髮簪是我自己用園子裡樹根雕的,這都要拿走?”
照拿。
除了這些很私人的物品被拿走讓武梁不爽以外,還有更讓她不爽的東西被拿走:銀子。
管家嘛,出了力就收點兒工資啦。也不過手縫裡漏了漏,那麼攢下來有百多兩現銀。結果被悉數拿走了。
武梁很生氣,“這些都是二爺以前賞下來的,難道都成了賊贓不成,二爺這是什麼意思?”
程向騰冷冷的,“誰告訴你賊贓才收走?”
他覺得這東西尤其不能留。身上有銀子,人便長膽子,什麼都敢想能幹。
沒了銀子,光在府裡都寸步難行。想指使個丫頭婆子跑個腿傳個話兒什麼的,人家也不樂意給你白乾啊不是。
別的倒還罷了,武梁對著打劫似的搶她那點兒銀子的行為,十分的不滿,火氣也跟著暴棚,“二爺到底是什麼意思?那之後呢,是要讓我困死在這裡?”
誰說不是。
第二天,程向騰便宣佈武梁被禁足。除了洛音苑的兩個丫頭,還有府裡的幾個主子,其他人不得進出洛音苑。
還責令武梁把手上一切事務迅速交接出去。府裡掌家仍由老夫人出馬,而程向騰這邊房裡的各項事宜,就全都交由燕姨娘掌管。
那邊致莊院說是翻修,其他並沒有怎麼大動,只稍修把裡外牆面粉刷了一遍,各屋裡的擺件佈置重新來過,試圖有個新氣象,再把院子裡擺上四時花草,也就算弄好了。
於是住在曼影苑的兩位姨娘開始佈置院子重新搬回致莊院去了。程向騰當然也不再歇在洛音苑了,程府西北角這處,又只剩一個武梁了。
好嘛,一切就象輪迴一樣,又回到最初的光景了。
武梁本來也可以好好給程向騰說說軟話兒,求一求撒撒嬌使使賴什麼的,可是當她求著程向騰向申建要人,好歹放那婦人一條生路的時候,程向騰冷笑著道:“我為什麼要去做這樣的事兒?為了你嗎?”
武梁點頭:“為了我,你不願意嗎?”
程向騰毫不猶豫道:“不願!”現在並不是和別人撕破臉的時候。
武梁就再沒有多說,只低了頭去哄小程熙。
她不哭不鬧也不肯多求他一句的冷淡態度,讓程向騰也更加惱怒。
就這麼禁著禁著,新二奶奶便娶進了門。
新婚宴上,申建想必得不到答覆,不知道那位婦人怎麼樣了。
而新奶奶進門後,姨娘們認主端茶的事兒,當然也少了武梁這一號人。
武梁有時候甚至覺得,好像申建的事兒並不是關鍵,是不是這男人為了讓她醒神兒,怕她又在人家新婚裡鬧彆扭,真的起壞心思跟新二奶奶爭鋒,所以這般使勁的打壓她?
沒人說得清。
總之洛音苑裡和從前略有不同的是,程向珠時常牽著小程熙,過來洛音苑玩耍。小孩子不懂太多大人的事,哄一鬨逗一逗,便依然時不時的樂開了花,洛音苑裡仍是不時有歡聲笑語灑落。
程向騰新郎紅袍連穿了數日,也好幾次在洛音苑外駐足,聽著那隔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