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柿買的火車硬座,做到Z市的時候還是早上六點多,她去火車站旁邊的酒店開了個鐘點房洗漱,從浴室出來看了看手機,已經八點多了。
但這個時候她想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她只知道卞哲在Z大醫學院,除此之外就什麼也不清楚了,她要怎麼在Z大找到這麼個人。
本來想發簡訊問問以前的朋友,後來想想估計他們也只知道他在Z大讀書而已。
她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手機螢幕上是卞哲以前的手機號,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換號碼,就算他沒換號碼,他倆這兩年沒聯絡,她突然過來找他這算什麼。
陳柿心一橫,反正自己都敢坐一夜的火車來Z市,還在乎這一個電話嗎。
卞哲接到陳柿的電話的時候還在睡覺,眼睛還是閉著的。
“那個…你還在睡覺嗎?”他立刻就聽出來是她的聲音,蹭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沒。”
然後是長久未聯絡的沉默和尷尬。
“你…”
“你…”
“你先說吧。”
“那個…就是…你現在有空嗎?我現在在Z市…如果你有空的話,要不要見一面?”
卞哲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還在做夢。
“什麼?你說你在哪兒?”
“我在Z市,本來想去找你的,可是我又不知道你宿舍在哪。”
他現在心裡有千言萬語,最後只能說出一句:“你在哪?”
“我在火車站。”
“你在旁邊找個店休息一下,我馬上過去。”
卞哲掛了電話飛速從床上下來洗漱,把隔壁床的室友吵醒了。
“卞哲你去哪兒啊?下午的課你不上了?”
“不上了,如果老師點名了你幫我應一下。”
“你這大清早要去幹什麼?”
“我女朋友來了,去找她。”
“我靠,怎麼沒聽你說過,不是,你什麼時候談戀愛的?”
“關你屁事,我走了,你繼續睡吧。”
“我就站著全家門口啊?你是不是在對面?”
陳柿看見了卞哲,他迎著陽光從對面向自己跑來,額前的碎髮被風揚起來。
糟糕,心跳得好快,她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了。
“柿子。”
“不是柿子,是陳柿。”
她正提醒他自己已經改名很久了,就被他緊緊抱住。
這一抱,陳柿就不後悔了。
她從千里之外過來就是為了抓住這一點點溫暖,就算之後怎麼潰不成軍就沒關係,她甘之如飴。
“陳柿子,你真狠,說不聯絡就真的不聯絡。”
“彼此彼此。”
“你知道我多想你嗎?”
他埋在她肩頭用力嗅了幾下,彷彿她是靈丹妙藥。
“也不見你先和我道歉。”
“對不起,我以為你真的不理我了,你還把從小到大我送給你的禮物都還回來了,我想著不爭饅頭爭口氣,這不,兩年就過去了。”
東西是大一那年寒假直接放在他們家門口的,上面只寫了“卞哲收”叄個大字,他認得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跡。
結果開啟一看,又氣又難過,想著陳柿子這人真絕情,他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她,所以這輩子要這樣還給她。
兩人這樣在大街上杵著也不是辦法,於是卞哲帶她先去市中心開了個房然後帶她去吃飯。
“你這是餓死鬼投胎呢,我說你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他和不少人一起吃過飯,女生在他面前大部分都是故作矜持,細嚼慢嚥,沒吃兩口筷子就放下了。
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