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繁英根本沒算,就等著吃新菜。謹慎的想了想,往上看又違法,這來不及占卜時察言觀色往下蒙有點難。但要算的這個人自己瞭解就不難:“臣女算出來利在西北。有驚無險。扶乩時得詩四句,金鼎神仙隱,銅壺晝夜傾。不如早立德,萬古有其名。”
詩很簡單,沒有謎語,不用怎麼解釋,就是有人想要名垂青史。
官家略有點失望,本想讓她算算歸期,又覺得她不是很可靠,我有更可靠的道人可問。現在先去讓劉清菁安慰我一會。
趕在宮禁之前全都離宮,王繁英上車之後,開始掐指起課,拿六壬算這件事的起因和經過結果。算來算去失去耐心,不如直接憑藉頭腦分析。
十一郎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他非常亢奮+不需要我幫忙出主意=???
這答案太清晰明確了,現在自己如果不去邊關,感覺會錯過什麼大好事,如果去了,也有許多不良的後果。
……
章惇沒召集門客,而是請樞密使曾布、戶部尚書蔡京、御史中丞邢恕、開封府尹等人來家裡開會。他換了便服,清清爽爽的穿了一件白絹道袍,簡述了皇子離家出走的事。
曾布:“遂寧郡王所行多無禮。”他和我夫人相談甚歡,但對我有點冷淡。我哥哥可是曾鞏,我從小跟他學習,難道文采還不如一婦人嗎?
蔡京卻附和章惇:“此事仍需三思。”
蔡卞此時出使遼國去了。
章惇在回家路上就想好了,這是一個沉重打擊趙佶的好機會,但疏不間親,我提議追廢宣仁高後和廢孟後,都是官家心裡想的。十一郎則不同,恐怕官家以為我要離間骨肉至親,官家自己都不惱,又氣又無奈又想笑:“老夫唯願天下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十一郎這位郡王,你我看來是個尊貴的麻煩。兵家,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到了用兵如神的人手裡,必然有奇用,想不出來。或誘敵深入,或振奮人心,或是安排去威懾友軍,必有大用。
安排了一下,樞密使主管軍事,要負責發公文給經略安撫使。御史中丞回去之後帶隊彈劾他。開封府尹就不用幹什麼,知曉一下出了什麼事即可。
又激情四射的談起鹽鈔法。改革!勸耕!
……
次日清晨已經有五頂新斗笠做好了,還穿了幾根麻線捻成的繩子。店家全家的眼睛都有一點發紅,看來是因為加錢,熬夜幹活。
太陽還沒出,店家熬了一大鍋蓴菜蘑菇羹。水裡摘的野菜,山坡上拾的蘑菇。還有剛做好的豆腐賣。
林玄禮本想叫他們放點胡椒,忽然想起來這樣的路邊小店裡,哪有胡椒這麼金貴的東西。“人都在,馬也沒事。好,吃完東西趕緊趕路,日頭最毒的時候找地方避暑去。”
也不管好吃難吃,又胡亂吃了些煎餅——煎餅烙的幹一點,在夏天也能儲存幾天,省火。
倆宦官不敢叫苦,李福不覺得苦,林玄禮還在亢奮之中。
只有棗紅馬情緒低落,昨晚上的草料太難吃,還沒有香噴噴的炒黃豆,鬱悶。
又走了半個時辰,紅日高升,都戴上斗笠。
本來應該儘快趕路,但是那樣太傷馬的身體,就都以跑起來但馬不會受傷的速度前進。一路上看到許多人,有成群的商隊,一車車捆紮結實的貨物,也有短衣貨郎挑著擔子沉默的行走,有公差押解披枷帶鎖的犯人走遠路去流放。有新媳婦打扮的小姑娘騎在驢上,拿著點心和母雞回門。
出了京城之後走遠一點,有兩件事有點嚇人。一個是有大片的荒地無人耕種,看起來就像荒無人煙一樣。
第二個則是有黥面和身上有刺青的人越來越多了,雖然手藝不怎麼樣,但看起來越是醜陋猙獰越嚇人。剛路過幾個以廝撲為生的男女,都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