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以為太子沒救了。
然而,就是這個人人都不看好的太子,聯合鎮國公府,來了一出讓京城所有達官貴人都心驚膽寒的大洗牌。
皇帝禪位,睿王黨卻仍舊垂死掙扎,甚至有文官聯合幾位有名望的大儒,要求面見皇上,質疑皇帝是受太子脅迫才被迫禪位。
然而,這些文官大儒甚至沒走出皇宮,就被渾身鐵血氣息的西北軍砍下頭顱。
不過幾日,皇帝癱瘓在床,無法言語的訊息便傳了出來。
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何況皇帝已經下了禪位詔書,因此,太子理所當然地登基為帝。
新帝登位後便改元,年號天授。
天授元年,京城無數豪宅換了主人,對待有異議的人,有二十萬鐵血西北軍在背後支援的新帝毫不手軟。兀自掙扎的睿王同黨,殺;質疑他皇位得來不正的腐儒,殺;所有阻擋他創立新王朝的阻礙,殺。
而這場屠戮的領頭人,便是鎮國公世子陸澹。
從此,從這場浩劫中逃過的達官貴人無不聞陸澹而膽寒。
陸澹,以及鎮國公府,成了新帝眼前最炙手可熱的新貴。
相比之下,睿王——不,被剝奪了封號後,現在只能叫四王了,四王的下場則令人唏噓。
四王及其子,被同樣剝奪了封號的文郡王,被圈禁在皇陵,無令終身不得出皇陵。
四王妻族陳玄朗更是因宮變當晚意圖鎮壓西北軍,全族以謀逆論處,陳家嫡系男丁悉數砍頭,女眷充入教坊,支系或流放或入獄,一個偌大的武將之家,瞬間七零八落。
四王府的女眷倒沒有被波及,然而,王府沒了男人,這些依附於男人的女眷又能有什麼好下場?出嫁了的守在後院孤苦一生,而沒出嫁的……雖說新帝沒說什麼,可哪家敢娶?已經定親的也被紛紛退了親。
「我要見陸澹。」
「郡主,我們世子爺最近忙著呢,皇上剛登基,這方方面面的都離不開我們世子爺,您還是回去吧。」守門人笑嘻嘻地擺手,口中稱著郡主,話裡卻每一點尊重的意思。
不僅不尊重,那雙不大的眼睛還在來人身上賊溜溜地逡巡著。
嘖嘖,這可是號稱京城第一美人的雲霓郡主啊。
雖然一直追著他們世子爺沒嫁人,生生拖成了個老姑娘,但只看這臉,可一點都看不出老來。放以前,他哪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打量,就是偷偷看一眼都怕冒犯了這金尊玉貴的皇家貴女,可如今——父兄皆被圈禁,即便還頂著郡主的名頭,她如今的處境,恐怕還不如城門吏的女兒呢!
可即便這樣了,這美人兒還對他們世子爺痴心不改,也是讓人嘖嘖稱奇,不過他們世子爺肯定是看不上她的,不然也不會幫著新帝把四王一黨徹底給拔除了。世子爺不要,她又天天來……指不定自己的艷福就要到了呢!
守門人越想越激動,眼睛幾乎粘在了雲霓身上。
雲霓依舊一襲如火的紅衣,她沒帶丫鬟,孤身騎馬就到了鎮國公府,到了大門,卻敲了半天門都無回應,她不喊不叫,就一直拍,前門不開就拍後門,拍到守門人終於受不了,將後門的小角門開了。
可門開了也沒用,陸澹不肯見她。
其實,早就料到了不是麼。若他對她還有一絲絲情誼,也不會下手那麼狠,她的父兄,她的外家,她所有能依仗的一切,都被他徹底摧毀。
他們青梅竹馬的情誼,在他眼裡到底有多重?
而她雲霓,這痴傻等候的二十年又是為了什麼?
雲霓低下頭,紅衣依舊鮮艷,卻似乎再沒了往日的招搖。
一抬頭,就看到門房眼裡毫不掩飾地貪婪和淫邪。
她忽地一笑。
她生地極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