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元帝可真是老糊塗,怪不得江山早早敗落了。。」
「可不是,承元帝不僅老糊塗,還用人不明,偏信宦官和睿王一脈,堂堂帝皇竟被玩弄於股掌之間,就說這事,那七月小姐不僅年幼,更兼天生心智不足,哪裡是和親的適合人選?只因文郡王挾私報復,一力促成了此時,承元帝竟就被牽著鼻子走,走出了這麼一個昏招。不過,若非承元帝走出這一昏招,恐怕也不會有後世大名鼎鼎的渠夫人了。」
「咦,此話怎講?」
「你想啊,若承元帝沒有為七月小姐賜婚,七月小姐又怎會遠嫁?渠夫人又怎會因擔心女兒,而登上和親的車隊,又怎會在路上遭遇馬匪,被馬匪擄走?」
「馬匪?!這又是怎麼說?」
「嗐!這事真相如何眾說紛紜,當時只知道那和親隊伍出京不過兩日,便遇上了漠北馬匪,那些馬匪兇悍無比,不僅把財物劫掠一空,更是殺光了護送的人馬,無論是烏桓使者,還是大梁派送的送嫁士兵,只要是男子,通通一個不留!」
「呀,那渠夫人和七月小姐就被擄走了?」
「可不是。訊息傳回京城,朝廷頓時譁然,不過卻不是為渠夫人及七月小姐的遭遇,而是害怕烏桓發怒,擔心烏桓因此索要更多賞賜,更壞的是挑起戰事。」
「唉,這反應雖說正常,但世人總說紅顏薄命,殊不知世人本就看輕紅顏,紅顏又怎會不薄命?」
「此言極是。」
「那後來渠夫人和七月小姐又怎樣了呢?」
「後來?後來可就說來話長嘍!」
☆、第96章 408
時光匆匆, 轉眼已是三年。
承元六年夏, 威遠伯府一早就忙碌起來, 譚氏風風火火地指揮著下人佈置擺放, 從大門到正房,一路陳列了無數名貴的花草盆栽, 遊廊飾以錦羅幔帳,招待客人的客廳裡,更是擺上了無數古董珍玩。
這一路鋪陳地耀眼輝煌, 再加上伯府年前剛剛翻新過, 入目的便是一副繁華錦繡的模樣,哪裡還像個沒落的勛貴人家, 分明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旺族之家。
今日這銀子流水價地花出去, 衣著鮮亮整齊的下人們忙地腳下打跌,只為了迎接一位嬌客的到來。
巳時末,嬌客乘著馬車緩緩而來。
伯府大管家在大門接了嬌客,經過那特意佈置過的走道遊廊,到了二門處,譚氏正帶著兩個孫女沈瓊霜和沈青葉, 還有一群丫鬟婆子翹首以待。
一見了嬌客, 譚氏那長滿了褶皺的臉便笑成了一朵花, 一口一個「陳小姐」叫地親熱。
陳小姐是個美人兒,難得的是十分貴氣,身上穿戴乍看不起眼, 細瞧卻全是頂尖精細的東西,非大富大貴之家置辦不來。
她姿態頗高,十幾歲的小姑娘被譚氏這般熱情奉承,臉上卻也未見動容,至始至終下巴微抬,看著花廳裡那擺設的各色奇珍也絲毫不驚訝,彷彿看慣了似的。
然而譚氏偏偏就吃她這套,不但不惱,反而在心裡讚嘆著這才是大家氣派,一看就不是窮酸人家能養出的姑娘。
譚氏雖努力想拉近關係,但到底一把年紀,說的話都撓不到陳小姐心坎兒上,兩人聊了半天,譚氏茶都喝了兩盞,陳小姐不過」嗯「、「啊」地敷衍應付。
譚氏看出這點,心裡有些忿忿,但想到陳小姐背後的那潑天富貴,那點不忿立時便淡了,給了旁邊的沈青葉一個眼色,示意她好好與陳小姐攀談。
沈青葉如今已十七歲,正是最好的年紀,身條亭亭玉立,妝點精緻的臉雖不算絕頂美人,卻也是個難得的清秀佳人。
她極有眼色,譚氏的眼神一過來,便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頓時言笑晏晏地跟陳小姐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