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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兵荒馬亂之後, 十二郎還是沒能保住他心愛的大食盒,被親爹徵用做了晚上的加菜。
十二郎破布老虎一樣癱坐在自家小院裡,看著被盛放在精美碟子裡的兩塊紅燒肉,眼淚止不住地在心裡流。
一大食盒的肉, 現在就剩這兩塊了, 還是他親爹大發慈悲, 分給他跑腿的辛苦錢。
今天晚上, 家裡的各個院子都是其樂融融, 那些冷心冷肺的堂表兄弟都在享用美味,那都是他十二郎的肉啊!
十二郎抽了抽鼻子, 恨恨地將那兩筷子肉都塞進嘴巴,用力的咀嚼, 像是在嚼那幾個壞兄弟身上的肉。
嗚嗚嗚嗚……好吃,好吃!
越嚼越香,心裡更憋悶了!
正難受的時候,忽聽耳邊響起了兩下敲門聲。
封慷抬起頭,見大哥正站在門口,手中還提著一隻食盒。
“聽說你晚上沒吃飯。”
封大公子的視線在小案桌上轉了一圈,微微挑眉。
“脾胃不佳?”
十二郎這個氣啊,扭頭不想搭理他大哥。
可下一刻,他又被一陣熟悉的醇香勾轉過臉來, 之間大哥將手中的食盒開啟,露出裡面承裝整齊的菜色。
四個小方格中, 放的竟然都是紅燒肉!
十二郎揉了揉眼, 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場景。他覺得他大概是被那些個壞蛋氣出癔症了, 竟然快看到大凶獸帶著一盒子紅燒肉來看他!
“怎麼, 你不吃?”
“幻覺”中的大凶獸指了指滿當當的食盒。
“這是墨宗大嬸特地給你燒的, 說看你特別喜歡,怕你長身體的時候不夠吃。”
“大嬸說離開塢堡前,寧矩子叮囑過要照看你我兄弟,你這次有口福了。”
聽他說這話,十二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不忘朝嘴裡塞肉。
“嗚嗚嗚嗚嗚——嬸子待我太好了!還給我留了吃食,比那些狗屁兄弟好多了!”
“他們都……都欺負我,搶我的飯菜,嗚嗚嗚嗚嗚,欺負人!”
聽他這樣說,封愷忽然嗤笑一聲。
“欺負你怎麼了,是你自己沒能力護住,偏還不知道要遮掩,被搶走也是活該。”
這話封小弟不愛聽。
“咋能這樣,我比他們都小呢,嬸子都知道偏疼我!”
“小怎麼了?”
封大公子反問道。
“你和非弟的年紀差不了兩三歲,人家造了水泥火炕水壩紙張,你心裡真沒什麼想法?”
“你和我一起上戰場的時候,那些胡人可會因為你是個小孩就讓著你?放你一條性命?”
“牛嬸心疼你,那是因為寧矩子的叮囑,這是情分。人家不是爹孃,又不欠咱們傢什麼,不是因為你小就應該照顧你。”
“所以你保不住自己的東西,就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最近我和爹都有事要忙,也沒工夫管教你的功課。聽說非弟那邊要開蒙學塾,乾脆你去跟著去學學吧。”
啊?!
封小弟呆愣住了。
他不明白話題怎麼就忽然拐到他念書這件事上,他們剛才不是在說紅燒肉嗎?
“可是……可是大哥,我已經開蒙了啊,家裡有請先生教我們……我識字的……我不用再去學。”
封小弟垂死掙扎。
他不想上學,家裡之前請了個酸腐,一天天就知道搖頭晃腦地念經,不然就讓他們背書,也不給講解書文的含義,還總跟他爹告黑狀。
他有一次聽那酸腐在背後唸叨,說他們這些軍戶子天生不是讀書的料子,講了也是對牛彈琴,氣得十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