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眨巴眨巴眼睛,老實了下來。
阿漁聽著外面百姓的議論,想到了上輩子。
那時她隨徐潛來鳳陽,徐潛對外稱她是故人之女,他代為照顧,這一次,她是徐潛名正言順的妻子。
兩刻鐘後,一家人終於來到了他們在鳳陽的新家,參將府。
徐潛騎在馬上,看著參將府門前懸掛的牌匾,再看看尚未停穩的馬車,眼底掠過一絲複雜。
建元帝調他來鳳陽上任之前,曾將他宣進宮中。
所有人都知道,建元帝只有一年多的壽命了。
建元帝也沒有對他隱瞞,而是直接說出實情,並與徐潛推心置腹。
建元帝說,他很擔心他駕崩後,四皇子年少登基外戚亂政,所以,建元帝交給他一封密詔,如果真有建元帝擔心的情況發生,徐潛憑密詔可調動西北四十萬大軍,除外戚、清君側。
而建元帝口中的外戚,自然是曹家。
徐潛不知建元帝為何如此信任他,徐潛只是不想接下這封密詔。
他的妻子是曹廷安的女兒,無論將來曹家會不會禍亂朝綱,這封密詔一旦被阿漁知曉,夫妻間的感情便可能會出現裂痕。
如果將來曹家真的反了,年少的皇帝下旨要他帶兵鎮壓叛亂,徐潛責無旁貸,但現在一切都沒有發生,他收下這封密詔,讓阿漁怎麼想?
徐潛也確實拒絕了。
可是建元帝依然派他來了鳳陽,並在他走到半路時,派人將這封密詔送了過來。
徐潛嘆了口氣。
密詔無法退回去,他只能藏好,並希望此生都用不到。
而且,以徐潛對曹家父子的瞭解,他們均非有狼子野心之輩。
——
阿漁又看到了參將府裡的那兩棵柿子樹。
一個個大柿子已經黃澄澄了,轉紅後就可以摘下來。
小小的阮阮站在孃親身邊,高高地仰著腦袋,目不轉睛地望著頭頂的大柿子,小丫頭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看著好漂亮,像很多很多小燈籠掛在上面。
“這是柿子。”阿漁蹲下去,扶著女兒的肩膀道,“柿子很甜,過幾天能吃了,到時候孃親給你摘。”
阮阮嚥了咽口水。
徐潛從前院過來了,看到樹下對著柿子犯饞的妻女,他心底一片溫柔,解釋道:“再等幾日,柿子落了霜才好吃。”
這話阿漁聽人說過,她扭頭,朝徐潛笑:“那咱們一言為定,等降霜了,你給我們娘倆摘柿子。”
徐潛自然應允。
又過了半個月,下霜了,遠處樹枝上掛滿了一層冰晶,宛如冰雪雕刻的一樣。
徐潛起得早,在外面逛了一圈,回房後一看,他的小妻子還在被窩裡睡懶覺呢。
鳳陽城裡,家家戶戶睡得都是火炕。
徐潛關上門,走到炕頭前,低頭喚只露出腦袋在外面的小妻子:“醒醒,下霜了。”
被窩裡暖呼呼的,阿漁不想動,哼唧一聲,抓著被子蓋住了耳朵。
徐潛喜歡她賴床的小模樣,嬌嬌的。
但他為小妻子準備了一份禮物。
一直放在身後的手抬到前面,徐潛用那份禮物輕輕碰了下阿漁睡得紅撲撲的臉頰。
阿漁一下子就被他冰醒了!
她剛想發火,一個紅燦燦的大柿子被人提到了她面前,紅紅的柿子距離她鼻尖兒只有一指距離。
“這個最軟,剛好可以吃。”徐潛移開柿子,目光寵溺地看著她。
阿漁想吃柿子,可她不想離開被窩。
“你餵我吃。”她裹著被子坐起來,盤著腿,兩隻小手從裡面攥著被子,依然只露出腦袋。
徐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