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似乎是門下弟子,一時想不起來她姓甚名誰。
“弟子姓石,賤字紅藥,凌長老也許不認得弟子。”女子道。
凌霄恆略一思索,便想起來這是葉蟄宮的人,他微微頷首:“我記得,你是阿汋的弟子?”
女子道:“回稟長老,弟子是玄鏡仙君的徒孫。”
凌霄恆“哦”了一聲,眼中流露出警覺:“是你救了我?”
石紅藥點點頭。
凌霄恆道:“其他人呢?”
石紅藥抿了抿唇,眼神黯然:“他們都罹難了……”
凌霄恆皺了皺眉:“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石紅藥苦澀地一笑:“弟子修為低下,那琴音響起時便覺心神一震,立時失去了知覺,昏睡了不知多久,醒來時只見滿地的屍首和鮮血……”
她哽咽了一下:“弟子見凌長老倒在血泊中,探了探長老的經脈,發現只是昏迷,便將長老揹回了自己的飛舟上療傷。”
凌霄恆仔細打量她,見她一身血汙,眼角和鼻下隱約可見未擦淨的血跡,顯是中了琴音之襲後七竅流血所致,便不再疑心——若是有心要害他,大可趁他人事不省時殺了他,更不必大費周章地救他。
他點點頭:“這次你立了大功,待我們回到宗門,我一定告知掌門,讓他好好嘉賞你。”
石紅藥搖搖頭:“是弟子的分內事,凌長老服了安神湯藥便安心歇息,弟子掌舵,明日一早便能回到宗門。”
凌霄恆接過藥碗一飲而盡:“也好,待回了宗門從長計議,定不放過歸元和太虛。”
還有偃師宗,他心中冷笑,以為收買了盧鈞和白宣平那兩個宵小之輩便能置他於死地麼?也太小看他凌霄恆了。
頓了頓道:“你且去吧。”
石紅藥道了聲“弟子告退”,便即離開艙房。
凌霄恆飲了藥,盤腿打坐,運功調息幾個小周天,感到睏意襲來,便躺下閉目養神,不知是不是安神湯藥的效力,他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凌霄恆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即便蠟燭燃盡,艙房中也不會沒有一絲光亮。
他連忙坐起身,右手拿起榻邊重劍,左手摸向乾坤袋,心下不由稍安,至少劍和乾坤袋都還在。
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夜明珠,清光頓時將四周照亮,凌霄恆驀地一僵,因他直到此時才發覺床邊竟站著個陌生的黑衣女子,那張臉冷清而昳麗,乍然自黑暗中浮現卻越發顯得詭異。
她距他不過咫尺之遙,顯然方才就在這裡,可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氣息,若她不是鬼魅,那麼修為就必定比他還高出一大截。
“你是誰?為何在我房中?”凌霄恆話音未落,重劍“鏘”一聲出鞘,一劍平削而出,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快的出手,幾乎無人能夠躲過。
然而他的劍卻削了個空,那女子輕若無物,鬼影般向後飄出五六步遠,連一片衣角都沒沾到。
她輕笑了一聲:“你看看這究竟是哪裡。”
凌霄恆向四下一張望,這才發現自己並不在船艙中,卻身處一個微光閃爍的石窟中。
“這是哪裡?”他怒喝一聲,挺劍而上,同時左手捏訣,一道□□擊出,紫電直向那女子飛去,“裝神弄鬼究竟有何目的?”
女子輕而易舉地躲開了他的攻擊,電光擊在崖壁上,轟然一聲,岩石迸裂,那女子依舊毫髮無傷。
凌霄恆身負重傷,連出幾招後便體力不支,用劍支撐著自己才能勉強站立,氣喘吁吁道:“你究竟為何帶我來這裡?”
“當然是幫你一嘗夙願。”女子淡淡道。
她話音甫落,四周忽然亮如白晝,夜明珠的一點清光猶如日光下的螢火,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