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春宮裡,襄賢妃洗漱過之後躺下來,忽然問:「辰貴妃這是第幾日侍寢了?」
菱角一愣,回答:「連續是兩日了。」
「我問之前。」襄賢妃道。
「這……最近都是她。」菱角道。
「呵呵,她如今可真是獨一份了。」襄賢妃嘆氣。
「娘娘,您別這樣想,新人就快進宮了。」菱角道。
「新人進宮,未必還能撼動一個貴妃?」襄賢妃搖搖手,沒再說什麼。
菱角之後伺候她躺好,放好帳子。
襄賢妃躺在枕頭上,閉上眼,卻也是睡不著的。
她一向活的清醒,清醒極了。
可是多年盛寵,她還是個懵懂少女的時候,就被那樣一個男人捧的高高的,能不高興麼?
如今,那男人來的越來越少,就算是來了,也是與以前截然不同的樣子,她都知道。
其實女人最會欺騙自己。
心裡想的,嘴上說的,都不一樣。
她其實比誰都清楚,陛下從在府裡時候,對自己的興趣就淡了。
縱然來她這裡的時候多,可有沒有興趣,她還能不知?
那時候,因保胎不顧自己,也是因為她知道,她是個不易有孕的體質,要是那一胎不能生,以後還能再有麼?盛寵的時候都難以有孕,何況如今?
可終究是沒能保住。
她側身,摸了摸肚子,依舊平坦的小腹像個笑話。
就連公認不能生的辰貴妃,都能生出公主來。她這個盛寵多年的人,卻……
襄賢妃深吸一口氣,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
夜裡睡不好的人不少。
但是雁南歸可是睡得極好的。
次日一早,陛下就傳了口諭,叫皇后主持選秀的事。
不過皇后也清楚,她就只是個擺設,管是管不了的。
就這也是好的,總比一直對外說病,對內不能出來好吧?
有今日,說不定她就自由了。
先自由了,才好說別的呀。
太后果然因此大怒,她作為太后,自然是能擺布妃子們的。
可皇后要是主持,那就是名正言順,她就不好插手了。
可是皇帝的意思,她也不能說什麼。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那俞氏如何?」
「回娘娘的話,那俞氏頗為懂事,是個知道感恩的。還有那李氏也很懂事。」宋良才道。
李氏也是太后看好的人。這一個,倒是更沒有痕跡。
「那就好,不枉哀家安排了這一回。」
「是,等那兩個進宮後,也叫少來,關鍵時候能有用就行。倒也省的礙眼了。」宋良才笑道。
太后滿意點頭。
宋良才出來之後,費嬤嬤就在外頭迴廊拐角處。
見她站著,宋良才走過去:「嬤嬤怎麼在這裡候著?這天寒地凍的。」
「我自然是等你,與你有話說。」費嬤嬤道。
宋良才眼珠子一轉笑了笑:「那趕緊的,別凍著您老。」
「你我也差不了多少歲。不必如此。」費嬤嬤並沒有笑。
兩個人坐在一處屋子裡,熱乎乎的烤著火。
宋良才先笑了:「嬤嬤的意思我倒也是懂得。只是我們這些做公公的啊,進了宮就是一輩子,以後也沒地兒去,伺候不動了,隨便丟出去。關在一個院子裡。說得好聽是養老,說的不好聽,就是等死。」
「我今年,才四十三。身子也沒什麼問題,想來還能活個二十年呢。」
「太后娘娘已經是太后了!陛下怎麼都會好生奉養。太后娘娘是陛下親娘!日後就算是定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