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夕兒在車上都不老實,一會兒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用迷離的眼神看著我,一會兒又開演唱會。
她唱:“寫信告訴我,今天海是什麼顏色?………夜夜陪著你的海,心情又如何?黑色不是不想說,藍色是憂鬱………”
她唱:“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
唱著唱著,她把自己給唱感動了,唱著唱著,她把自己唱得眼淚迷濛了。
回到“愛琴海的陽光”,我把車在樓下的泊車去停好,揹著夕兒朝單元門口走去。
夕兒緊緊趴伏在我背上,雙手箍住我的脖子。
她反覆唱同一個句子:“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
她撥出的熱氣一下一下吹拂著我鬢角的絨發。
一滴水滴落在我脖子裡。
起初我以為是下雨了,抬頭一看,發現並沒有下雨。
我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夕兒道:“你哭了麼?夕兒。”
“我沒哭………”夕兒說,“不要哭………再難受也不要哭………”
我心痛一下,回頭看著她道:“告訴我!夕兒,怎麼啦?。”
“我不想告訴你………”夕兒在我耳邊喃聲說,“我哭,是因為我難過………我難過,是因為我心痛………我心痛是因為我害怕………我害怕………”
我道:“你害怕什麼?夕兒。”
“我害怕失去………”夕兒哽聲說,“揹我上樓………我不想跟你說這些………”
話音未落,夕兒竟然把臉伏在我脖子裡,“嗚嗚嗚”地大哭了起來。
她的熱淚打溼了我的衣領和脖子。
我把她放下來,雙手捉住她的肩,看住她道:“到底怎麼啦?夕兒。”
“沒什麼………”夕兒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她撲向我懷裡,緊緊抱住了我。
我猶疑了一下,張開雙臂抱住了她。
“你是個壞蛋………”夕兒伏在我肩膀上,哽聲說。
我嘆聲道:“也許吧。”
“你是天下最壞最壞的壞蛋………”她哽咽地說,抬手輕輕捶打我。
我道:“恩,我是最壞最壞的壞蛋。”
等夕兒停止了哭聲,我才輕輕推開了她,雙手捧起她的臉,她那雙淚眼,觸目驚心。
我看住她,輕輕拭去了她面孔上的淚痕,我道:“別哭,夕兒………看見你哭,我會難過………”
扶著夕兒上樓,來到房間裡。
邢敏還沒睡,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聽見門鎖響動的聲響,她從沙發蹦下來,奔到了房門口。
看見我扶著夕兒走進來,她愣了一下,很尷尬地抬手朝夕兒打招呼說:“林總………您來了………”
夕兒看見邢敏的剎那,她很明顯也吃了一驚。
我道:“敏兒,夕兒喝多了。去給她倒杯溫水。”
“好呀。哥。”邢敏迴轉身,奔向飲水機。
我則把夕兒扶進了我的臥室。
坐在床邊喝了一杯溫水,夕兒忽然站起身。
“陽陽………我還是回‘玫瑰莊園’了………”她看著我說,爾後俯首,抬手攏了一下垂落下來的秀髮。
我愣了一下,看著她道:“都這麼晚了………”
夕兒抬頭看我一眼說:“我不回去,我爸會擔心………”
我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夕兒說,“你送我回家了,你還怎麼回來呢?。”
我道:“我可以打計程車回來的。”
“別那麼麻煩了,”夕兒說,“我可以的,我自己駕車回去就好了………”
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