洩,單純是在完成這麼多年壓抑在內心的,最見不得光的黑暗一面。那兩個人,還有虞一,他們三個被李晟軍長年累月地仇恨著,而這仇恨竟不知覺成了一種習慣,甚至是執念。
李晟軍現在所做的,不過是完成這麼多年裡自己所定的目標而已!
他執意要殺人,管你善惡良人,對方都躲不過這一劫!
因為在李晟軍眼裡,唯有如此,一切才能真正結束。這就和虞一打宋琦的官司是一個道理,過往的種種,承擔過的黑暗,總要一個掩蓋的理由和源頭,更需要儀式感。
虞一的儀式感有最嚴正的法律為他見證,本身就已經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殊榮。
那麼李晟軍的呢?
虞一忽然想起了剛才那潮溼柔軟的墊子上,究竟是什麼味道——那的確是一種過去的他十分熟悉的味道!
那薄薄的軟墊,正是當年他們高中時體育館裡,軍綠色的防護墊!
因為這個城市連綿不斷的雨季,防護墊上總帶著一股潮溼的塵土氣,如果不是在當下這個情景,虞一敢說自己聞到那味道,會覺得自己穿越回初高中去了。只是如今,潮溼的塵土味之上,還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黴腥味。
“這就是你多年來一直住在學校的原因嗎?你現在當上了體育老師?還是學校的什麼教導主任?”虞一飛快地轉頭問。
李晟軍瞬間愣住了。
緊接著,他一把扯下了虞一的眼罩:“既然已經猜出來了,那就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好好看看你的母校吧。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
昏暗的體育館內灰塵飛揚,碩大的玻璃窗鑲嵌在體育館四周牆壁的上方,光束透過混沌的空氣射進來,能看得到空氣中無數細小的灰塵。
一切都顯得死氣沉沉。
就在虞一開口說話的前一面,體育館裡忽然傳來了刺耳的,廣播拉鋸似的聲音,尖銳得彷彿能穿破人的耳膜。
李晟軍下意識地捂住耳朵,謹慎而敏感地轉身,窺探四周,觀察。
廣播很快咯噔一下,緊接著恢復了正常。
有人在廣播的那頭輕輕咳嗽了一下,像任何一次在學校時候的開場白。
但只這一生,虞一就睜大了眼,淚水一瞬間湧上眼眶。
是的,僅僅是一聲咳嗽,他還是聽了出來,那的確是駱連。
剛才怎麼害怕都不管,也能強迫自己鎮定,只有在此刻,他才終於渾身發抖,視線模糊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得解
或許是一瞬間的緊張和害怕,讓李晟軍幾乎神經質地沒有去注意廣播的方向,甚至對著空氣大聲喊了聲誰。
“別怕,警察沒有跟來。”駱連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別人聽不出來,虞一卻聽得出來,很明顯駱連在撒謊,“我想和你當面談談,如果你同意,十分鐘後在診室休息間見。”
說著這句話,廣播再次陷入到一片刺啦聲中,然後斷了。
短暫地沉默後,李晟軍整個人幾乎抓狂地三兩步並上前,扯住虞一的頭髮,將他整個人拽了起來:“沒想到你那小男朋友還真有點能耐,竟然能找到這兒來。不過既然來了,那我就收你們一雙人!黃泉下也好作陪!”
將虞一重新摔到墊子上,李晟軍在一旁放器材的籃筐中翻翻找找,不一會兒竟從裡面翻出一直破舊的盒子。他吹了一把灰,從中掏出一把手|槍來!
手|槍是很老舊的款式,甚至開了膛是可以一顆一顆上子彈,虞一整個人都驚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李晟軍會有槍!
先不說前面被他害的兩人,以及對自己的綁架,光是持槍這一條罪名,就足夠他坐好幾年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