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聽著夭夭清淺的呼吸聲,慕湛意外地不想起身, 只想再陪她睡一會。
比起慕湛一早就醒了,沈灼睡得很踏實, 前世她身體不好,雖說常年躺在床上,可真正睡覺的時間卻寥寥無幾,大部分時間她都是熬日子罷了。
重生一回, 恢復了健康的身體, 她比誰都在意睡眠, 每天五個時辰的睡眠時間是雷打不動的。她現在身體也年輕,正是最缺覺的時候, 沒人叫她,她一直睡下去都是可以的。
但是今天情況不同, 沈灼提早吩咐了庭葉要早點叫醒她, 雖說目前鎮北王府裡只有杜氏一位女眷, 可她還要給姨夫兼公公請安, 這是規矩也是教養。
沈灼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 耳畔響起了庭葉輕輕的叫聲,沈灼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腦袋下意識地往被窩裡埋,今天的被窩出乎意料地暖和。
庭葉的聲音很快就沒了,房裡恢復了安靜,沈灼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會, 突然想起剛剛是庭葉在叫自己?她驀地睜開眼睛,一睜眼就正對上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
沈灼呆呆看著這雙黑眸,渾然不知她這傻乎乎的憨態有多可愛,黑眸的主人忍俊不住,柔聲問:“怎麼了?是不是還困?時間還早,再睡一會。”
“表哥——”沈灼這會也反應過來,她跟表哥已經成親了,這是他們新婚第二天,“現在什麼時辰了?”
“才卯時,你要再睡一會嗎?”慕湛溫聲說,他醒來後一直沒起身,聽著夭夭均勻的呼吸聲,他居然又睡了一會。
還是剛才庭葉在外面小聲呼喚時他才又醒了,他有心讓夭夭再睡一會,所以讓庭葉退下,沒想她還是被庭葉吵醒了。
沈灼搖頭說:“不了,還要起身來給姨夫請安呢。”
慕湛不以為然,“父親之前就吩咐過,不用很早起身。”家裡沒有女眷,雖說很多時候都不方便,但也導致鎮北王府沒什麼規矩,幾個大男人有什麼規矩好講?
鎮北王規定兒子必須要早起晨練,對兒媳卻沒任何要求,他身體好好的,要兒媳天天請安做什麼?
之前慕洵成親,杜氏也就第二天一早給鎮北王請過一次安,後來他就再也沒見過二兒媳,對向來當女兒疼愛的外甥女,鎮北王就更沒要求了。
讓她多休息養好身體,比什麼都重要。不說給自己生個大胖孫子,起碼要跟兒子白頭偕老,鎮北王不忍兒子也跟自己一樣,承受喪妻之痛。
沈灼反駁說:“就算平時不請安,今天也是特殊情況啊。”
聽著妻子嬌嬌軟軟的聲音,慕湛輕笑一聲:“夭夭說得對。”新婚第二天給公婆請安是禮數,慕湛沒想不去,只是想讓妻子晚點過去,不過她堅持要早去,他也隨她,她現在也不可能睡了。
庭葉幾人進來伺候沈灼洗漱,慕湛徑自去兩人臥室後的偏房洗漱,慕湛沒準備收妻子的丫鬟當通房,自然不會讓這些丫鬟伺候自己。
而且慕家是軍旅作風,對家中兒郎並不嬌慣,從小就學著自己打理自己,不然什麼都不會,將來上了戰場怎麼辦?慕湛雖是京城養大,鎮北王對兒子也是這樣教育。
沈灼見表哥這麼自覺,不由眉眼彎彎一笑,庭葉見姑娘笑得這麼開心,心中一定,看來姑娘和世子新婚之夜相處得很不錯。沈灼沒有傅姆,庭葉把傅姆的心都一起操了。
兩人洗漱完畢,慕湛領著沈灼去鎮北王的院落,兩人半路上正巧遇到了慕洵和杜氏。慕洵見了慕湛,主動打招呼說:“大兄。”
“二弟。”慕湛客氣地回禮。
沈灼和杜氏也相互打招呼,杜氏本就親近沈灼,早盼著沈灼嫁進來,兩人一照面,她就迫不及待地給沈灼行禮,“長嫂。”
她被慕洵請來的傅姆教了好些天,行禮時雖還有些生硬,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