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畫收起來。問問茗兒,還有誰見過這幅畫,所有見過畫的人,全部遣去莊子上,不許再踏入京城。”婉兒臉上沒什麼表情,“叫人把如嫣送回她家鄉,給她一百兩,今生不許入京。”
春梅應是,公主明知駙馬負了她還為他著想,公主啊……
婉兒收起了畫,在別院正堂等春梅和秋宜處理了下人的事就回了府。到了府裡第一件事是命人將原本從書房搬入臥房的東西盡數搬了回去。
“秋宜,命人把駙馬的衣物也收拾了搬去……尋梅苑。”他那麼愛梅花,那裡該是好住處。
“是。”秋宜應道。
另一邊,楚原得了訊息,匆匆回了公主府,到了臥房門前卻被春梅擋住了。
“駙馬請稍候,容奴婢稟報。”春梅向他福了福身,進了臥房。
楚原心中噔了一下,他們成親一年多來還從未有過一次令他在臥房外等候的事。
他有些不滿,她該知道他並未豢養外室,這幾個月他待她真心赤誠,難道她感受不到嗎?
楚原此刻並不知婉兒得了他舊時畫作。他神色微微僵硬的點頭,“好。”
屋內,婉兒正閉著眸躺在貴妃榻上,面上看不出情緒,只有紅紅的眼眶顯示出她剛才又哭過。
“公主,”春梅輕喚了聲,卻不知道該不該提駙馬在屋外等候。
“讓他進來吧。”她並未睡著,春梅與楚原說話她自然也聽到了。
春梅應是退下了。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握了握手心,睜眼望向來人。
他一襲緋色官服,沉靜的臉色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只那雙溫和的眼眸中有幾分不快,卻在看見她的時候怔了片刻,臉上不自覺的多了一分憐惜。
憐惜……她此刻已有些分不清是因她傷心,還是因她像趙怡。她自覺與趙怡並不相像,可到底是姐妹,也許在他眼裡,總有幾分相似。
父皇指婚前曾派人查過楚原是否已有婚約,是否有了意中人,也問過定國侯夫婦是否中意這樁婚事。他沒有婚約沒有意中人,定國侯夫人在拜見了母后之後又見了她,母后說定國侯夫人是十分喜歡自己的,她不知這喜歡是真心假意,但至少她知道當時公婆並未被逼著答應這門親事。父皇下旨後的三個月,她見了他幾次,他每次都是淡淡的,她當時便想,他是否不滿意自己。她曾旁敲側擊的表示,若他不喜這門親事可以提,她會向父皇母后秉明是自己改了主意,他不會因為婚事未成而受到損傷,相反的,他可能因為父皇的愧疚而得到更多機會。她想與他共度餘生,可這是在他也想與她白首偕老的基礎上的,她是跳脫了些,但她並不刁蠻跋扈,他若不願她便不會強求。她喜歡他,很喜歡,可正因為這樣,她可以剋制自己,看到他得到他喜歡的,她會為他高興。
可是他什麼都沒說。
她以為他的性子便是如此,從天而降的如玉公子帶著玉般的脾性,溫潤卻疏離。她想,他們是絕配,她的跳脫便是為他而生,他疏離,她便熱情如火,終有一日他看她的眼神會與看其他人時不同,終有一日他的笑容只有溫暖沒有疏離。
她以為她等到了那一日。
那一日,他將她當作了另一個人……
她偏過了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他站在離她不到一丈遠處,“晉陽,我從未有過養外室的打算,過去、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她並未回答。
他嘆了口氣,坐在榻上想拉過她的手,卻被她掙脫了。
“王姑娘只是在別院養傷而已,我早就吩咐人和她說了,傷好了請她離去。晉陽,她是個弱女子,能逃出魔爪不容易,你趕她出了別院,她若是遇到危險,那原之前做的豈不白費?”他聲音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