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的,似解釋,更是責備,“王姑娘的事原問心無愧,公主,別院的下人無辜,何必將他們趕走呢?”
所以在他眼裡,她是蠻不講理,隨意遷怒他人的人?他們相識三年,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他還認為自己是個只顧自己快活,不顧他人死活的嬌蠻公主?
婉兒騰地從榻上站起,她不願與一個如此曲解她的人共臥一榻,“駙馬可知你的小廝將你養了外室的事傳得沸沸揚揚連公主府外都有人聽說了。若這事傳到了父皇母后那裡,你會怎樣,楚家又會怎樣?”她的聲音清冷,彷彿她已不在意整件事。
若不在意,她何必解釋?她無聲嗤笑。
他愣住了,過了片刻,喏喏的道,“婉兒……”他誤會了她,該向她道歉的。
可抱歉的話還未出口,她便問道,“駙馬為何救她?”
楚原頓了一下,低頭道,“她摔傷在大路上,機緣巧合。”
“是嗎?”她轉過身盯著他問,“這麼多機緣巧合的事機緣巧合的人,駙馬怎的就只救了她?”
“原不明白你的意思。”楚原向後退了一點,像在逃避這個問題。
“難道不是因為這位王姑娘長得有些像誰?”她眼神越發的冷,到現在還不承認,他是覺得自己很好糊弄嗎?
她發現了?不,不會的,她們只是眼睛有幾分相似,他不承認,她也無法。
可為什麼他的手有些抖?
潛意識裡,他知道必須否認,否則他將失去她……
他無暇顧及自己為何會因為失去她這個念頭而感到恐懼,幾乎脫口而出“並沒有。”
“哦?”她從自己的案桌上拿起畫卷,“駙馬該不會告訴我,這畫非你所作。”
說著,畫卷在他面前展開。
他退了一步,臉色有些慘白。
“婉兒,並非你所想那樣……”他上前想要抱住她,她眼中有幾分溼潤,讓他心疼,也讓他害怕。
“駙馬覺得我想的是什麼樣?”婉兒往後退了退,不讓他抱,“這畫中人所穿裘衣是三年前冬天她常穿的,可是畫中的硃砂紅卻是前年春天才開始在京城中興起的。”她語氣平靜的彷彿真的在解讀這幅畫。
他不顧她的掙扎抱緊了她,“對不起……”他不停的重複那句“對不起”,想求她不要再想,他已經變了,可是他卻說不出口。
“前年夏天我們成的婚,駙馬,這畫是在我們婚前所作,還是婚後?”她問他,語氣平靜,淚卻流了下來。
“都是過去的事,婉兒,你知我,”他喜歡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可是他現在喜歡的是她。
是的,他喜歡她。從年節前為回京將士接風那日他的目光再也沒有飄向二公主,到年節宮宴上他看著二公主心中再也沒有漣漪開始,他就知道他心裡的人已不是趙怡了。他心裡的人是像小太陽般圍著他轉帶給他那些快樂的人兒,他以為他表現得夠明顯了。
“駙馬不說,我就不猜了,只是不論婚前婚後,能將一年多前那人的眼神服飾畫得如此逼真,連細節都沒有錯漏,我不知該佩服你記憶之強,還是該羨慕她在你腦中被描摹了太多遍。”她掙不開他的懷抱,停了下來,“我只想問你一句,請你如實回答我,可以嗎?”
他沒有說話。
“我們夫妻近兩載,我自問盡了妻子該做的,楚原,我求你,不要對我說謊。”她閉了閉眼,問他,“怡兒成婚那晚,你是不是把我當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