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涼氣,顧不上許多先割斷了繩子,將人扶了下來,避開身後被血洇透的傷處將人的胳膊架著支起來:“快,快去宣御醫!”
“殿下,不是查清楚了,此事並非楚大人所為。”
江晏遲看著越國公爺,心裡頭壓著一口氣下不去,聲音也很不客氣:“是不是他做的,國公爺難道不清楚嗎。”
越國公瞧著這小太子眼神爍爍,器宇軒昂,竟與當年的宣和帝有幾分神似,小小年紀已有些君王氣勢。
宛如嘆息一般說:“殿下何必如此急著置他於死地,國印,不是已經交還殿下了。”
為何每個人都在與他提國印。
就好像楚歇只要對自己稍稍做出點讓步,自己就該感恩戴德,一輩子銘記於心一般。
可到底,擅權干政的難道不正是他!
“趙大人。”江晏遲面色陰鷙,“這天下到底姓江,還是姓楚?!”
“殿下這話重了。”國公爺給自家孫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將人帶走,又上前一步攔在想跟去的太子殿下面前,“眼下形勢微妙,太子殿下不該如此心急。就算您能殺了楚歇,難道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了嗎。這皇位您還坐得穩嗎……豈不是平白給那陵城王做了嫁衣!”
“可是!”
可是楚歇過往所做的那些惡事,難道就要因為他權勢大就這樣輕輕揭過嗎。
明明知道他害死了孃親,甚至是……阿牧,他也不能殺了他嗎。
他都已經進了昭獄了,好不容易落在了自己手裡。
就差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
就可以將他置之死地。
江晏遲看著那遠去的身影,滿心不甘。卻見楚歇整個身子都軟著,趙煊扶不動,一直往下滑。
越國公世子便調整了一下姿勢,幾乎是半揹著那人,加快了步子出了昭獄。
“太子殿下想清楚。如此信任鎮國侯許氏又是否是良策……許家在北境本就權勢過重,如今還……”
小喜子忽的捧著一張書信跑了進來,走到江晏遲面前,喘著氣說:“殿,殿下!鎮國侯許家小侯爺進京了!”
江晏遲顧不上聽越國公的話,大步跨來接過那薄薄的一張紙,上下閱覽一番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長吁一口氣。
還活著。
許純牧還活著。
沒有死在楚歇手上,真是太好了。
眼底的凜冽都化作一片柔光,甚至眼圈暈一片淺紅。
上京城北門外,因只帶官印未得官符,許純牧被照例攔在城門外等候。守城的將士遠遠地看著城下策馬而立,衣袍獵獵的少年郎,身形清瘦頎長而身姿挺拔,膚若春梨,一點朱唇分外殷紅。
一把長弓負於身後,一柄紅纓槍束在馬背。掩不去他眉眼裡的秀氣。
長得比女人還精緻俏生。
是個能打仗的麼,怕不是冒充的吧。
那頭商討許久,不知該不該將他放進城來。他倒是也不催,但是神色清冷肅穆,一副不可冒犯的模樣教人心中生出幾分敬畏。
太子殿下心儀這位許小侯爺,那是上京城裡都知道的。
沒一會兒,城門大開,許純牧一手揮鞭,長驅直入,未等城門口的層層木樁挪開,一拉韁繩馬兒縱身越過,直跨數丈落地穩當。
木樁旁的將士被一陣勁風颳到,看著那遠去的身影滿臉驚愕。
——剛剛誰說的這不像個能打仗的。
宮城外江晏遲遠遠地瞧見那策馬疾馳而來的身影,恍若戧風吹沙入眼,竟惹得鼻頭有些發酸。
又覺著有些疑惑,他的御馬之術竟如此純熟。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面具之下許純牧的臉。
原來他生得如此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