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那事兒沒成,」達菲爾德 邊說邊在凌亂的桌上找煙,「哦,老弗雷 迪為我租下這個地方才一個月。而且,之 前我又去派恩伍德了。他想讓我離以前那 個傷心地遠一點。」
他髒兮兮的手指掠過一串玫瑰經念珠 般的東西,接著是各種已被撕破的空煙 盒;三個打火機‐‐其中一個是雕有花紋 的芝寶;瑞茲拉捲菸紙;亂作一團、沒接 上任何裝置的連線線;一堆卡片;一張骯 髒的彩色手帕;各種皺皺巴巴的報紙;一 本音樂雜誌‐‐封面是達菲爾德的黑白憂 鬱照;一堆郵件‐‐有些拆了,有些沒拆; 一雙皺巴巴的黑色皮手套;一把零錢 各種雜物邊上有個乾淨的陶瓷菸灰缸,以 及一枚小小的銀槍狀袖釦。最後,他從沙 發底下翻出了一包軟盒吉坦尼斯煙。他點 著煙,沖著天花板長長吐了一大口煙,然 後才對西婭拉發話。西婭拉正坐在沙發上 啜紅酒,跟兩個男人都成九十度角。 「西婭拉,他們又會說我們在亂搞 了。」他指著徘徊在窗外的那些攝影師說。 「那他們會怎麼說科莫蘭?他在這兒 幹嗎?」西婭拉斜睨斯特萊克一眼,「三 p 麼?」 「保鏢,」達菲爾德眯著眼打量了斯
特萊克一會兒,說道,「他看起來就像一 名拳擊手,或者獸籠格鬥士。你不想喝點 兒什麼嗎,科莫蘭?」
「不用了,謝謝。」斯特萊克說。
「為啥?匿名戒酒會?還是在上 班?」
「在上班。」
達菲爾德揚眉笑了。他似乎有些緊張, 不住地瞥向斯特萊克,手指不斷地敲著玻 璃桌面。直到西婭拉問他有沒有再去拜訪 布里斯托夫人,他似乎才鬆了口氣:終於 有個話題可以聊了。
「該死的,沒有。一次就夠了。該死 的,實在太可怕了。可憐的婊子。就躺在 她那該死的床上等死。」
「但是,埃文,你能去真是太好了。」
斯特萊克知道她在努力表現達菲爾德 好的一面。
「你跟盧拉的媽媽熟嗎?」他問達菲 爾德。
「不熟。盧拉死前,我只見過她一次。
她不認同我。盧拉全家沒一個認同我的。 我不知道,」他不安地說,「我只想找個 真正在乎她死活的人聊一聊。」
「埃文!」西婭拉噘起嘴,「不好意 思,我也在意她的死!」
「好吧,沒錯」
達菲爾德接下來的那序列雲流水般的 動作,顯示出他古怪的女性特質:像個胎 兒似的蜷在椅子裡,狠狠地抽菸。他腦後 有張桌子。燈光下,可以看見桌上放了張 他和盧拉&iddot;蘭德里的合照。顯然,是在一 場時裝秀上照的。照片上的兩人都顯得有 些做作:在一片假樹背景前假裝摔跤。她 一身曳地紅裙,他則穿著薄薄的黑西裝,
毛茸茸的狼頭面具被推到額頭上。 「我在想,如果我死了,我媽媽會怎 麼說。我爸爸媽媽已經對我下了強制驅逐 令,」達菲爾德對斯特萊克說,「好吧, 主要是我那該死的父親。因為我若干年前 劃傷了他們的電視機。你知道嗎?」他補 充道,然後伸長脖子瞅西婭拉,「我已經 五個星期零兩天沒吸毒了。」 「太好了,寶貝!好極了!」 「是啊。」他說。他扭動著身體,重 又坐直,問斯特萊克道:「你不問我問題? 你不是在調查盧拉被謀殺的事麼?」
他顫抖的手指洩露他的外強中乾。跟 約翰&iddot;布里斯托一樣,他的雙膝也抖個不 停。 「你覺得這是謀殺嗎?」斯特萊克問。 「不。」達菲爾德吸了口煙,「嗯,
可能吧。我不知道。但不管怎麼說,謀殺 總比該死的自殺更可信點。因為,她不會 連個便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