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媽的,」他低聲說,「不準再 那樣說她。&l;屍體&r;。見你媽的鬼!你他 媽就是個冷血動物,混蛋!怪不得喬尼那 該死的老傢伙不喜歡你。」
「我不是存心要惹你不痛快,」斯
特萊克平靜地說,「我只是想瞭解一下, 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回家之後還換衣 服。她墜樓時穿的是亮片上衣配牛仔褲。」
「我他媽怎麼知道她為什麼換衣 服?」索梅狂暴地問,「也許她冷了。也 許她‐‐這真他媽荒謬。我怎麼可能知 道?」
「我就是問問而已,」斯特萊克說, 「我在什麼地方讀到過一條訊息,說你告 訴媒體,她死的時候穿著你設計的裙子。」
「不是我說的。我從沒說過這話。某 個小報的婊子打電話到辦公室,問那條裙 子的名字。一個女裁縫跟她說了,結果他 們就說她是我的發言人。他們覺得我想借 此出名,那個賤貨!我操!」 「你能幫我聯絡上西婭拉&iddot;波特和布 萊妮&iddot;雷德福嗎?」 索梅似乎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臉困 惑。
「什麼?哦,好」 可接著他一下子痛哭起來。不同於布 里斯託的號啕大哭,他哭得悄無聲息,眼 淚嘩嘩地淌過他那黝黑光潔的面頰,流到 t 恤上。他閉上眼,轉身背對斯特萊克, 額頭抵著牆壁,止不住地顫抖。
斯特萊克靜靜地等待著。終於,索梅 擦了幾把臉,轉過來。他沒說為什麼哭, 只是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來,又點燃一 根煙。猛吸兩三口之後,他用一種不帶感 情的理智口吻說道:
「如果她換了衣服,那就說明她在等 人。布穀向來都是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 她一定在等誰。」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斯特萊克 說,「不過,我對女人和她們的衣服可不 在行。」
「嗯。」索梅又隱隱露出那種不懷好 意的笑容,「看起來,你的確不像那種人。 你想跟西婭拉和布萊妮聊聊?」
「或許能有幫助。」
「星期三她們都要去我那兒拍照。伊 斯靈頓一號阿靈頓露臺公寓。如果你五點 左右來,她們會有空跟你聊聊的。」 「你真是太好了,謝謝。」 「我不好,」索梅平靜地說,「我只 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什麼時候跟 達菲爾德談?」
「一找到他,就立刻談。」
「他覺得他僥倖逃脫,可以為所欲為 了,該死的垃圾!布穀換衣服,肯定是因 為知道他要來。難道不是麼?就算他們吵 架了,她也知道他肯定會來找她的。但這 事他永遠都不會跟你說!」
「他會跟我說的。」斯特萊克隨口說 道。他收拾起筆記本,看了看錶,「我佔 用了你不少時間。再次感謝。」
索梅領著斯特萊克走下螺旋梯,再次 經過那條白色走廊時,他的那副氣勢好像 又都回來了。在涼爽的門廳握手告別時, 他臉上已經看不到半點悲痛之色。
「減減肥,」他對斯特萊克說出臨別 前的最後一句話,「那我就送點 xxl 號 的東西給你了。」
倉庫大門在斯特萊克身後啪地關上 後,他還能聽見索梅沖桌邊那個番茄紅頭 發的姑娘大叫:「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特 魯迪。你在想,讓他從後面狠狠地幹你, 對吧?對吧,親愛的!強壯的兵哥哥!」 索梅的聲音中夾雜著特魯迪驚訝的尖笑 聲。
二
夏洛特居然接受了斯特萊克的沈默, 這真是前所未有的怪事。她沒再繼續打電 話或發簡訊。她一直裝作他們最後一次撕 破臉皮的猛烈爭吵永遠改變了她,她的愛 徹底轉換成滿腔怒火。然而,斯特萊克太 瞭解夏洛特了。後者就像在他血液中潛伏 了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