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推他出去的那個看上去豪爽憨厚的江叔曾這樣自豪地對他說過。
當然,當時江叔是為了向他展示,計都,他的父親,是多麼地殺伐果斷,多麼地有成大事的氣概。
或許心裡也在期待著他能像他的父親一樣吧。
可是——
阿朗一口一口喝著對骨傷痊癒有好處的補湯,唇角抿成了一條線。
可是,你們都看錯人了啊。
他跟計都不一樣,他也永遠也成不了他們期望的、像計都那樣“能幹大事”的人。
因為,或許他就是個愣頭青吧。
——
吃過晚飯,天色便暗了下去,阿朗又繞著營地慢慢走了一圈,經過火頭軍做飯的營房,繞過計都議事的大帳,最後鑽進大帳不遠處的一個小帳篷。
帳篷裡的白鬍子老頭見他來了,眼睛一亮,忙招呼他,“快過來快過來,這地方雖然荒涼,倒是長藥材的好地方,今兒我又採了幾味藥,有兩味正對你的症,我熬了藥,正說要給你送去呢。”
阿朗笑笑,坐到老頭身邊,乖乖灌下那還冒著熱氣的苦藥。
對於配合治療的病人,老頭向來有好態度,見阿朗這樣順從地喝下他的藥,頓時老臉笑成一朵菊花。
“今兒沒別的,就教你認認剛採的幾味藥吧。”老頭寶貝似的拿出幾根草,興致勃勃地跟阿朗講起了它們的生長習性、外形特點和藥性。
阿朗認真聽著,屢屢點頭,不時發問。
儼然一個認真求學的小藥童。
一把年紀沒個正經弟子的周老頭越講越上頭,看阿朗的眼光簡直就像看親兒子似的。
這些天,阿朗除了養傷沒事做,最喜歡做的就是跟著他們這些老傢伙學東西,不拘什麼,只要是有用的,他都願意學,很是勤學好問。計都對此很是樂見,私下也叮囑了,讓手下的人都毫無保留地教導他,儼然將他當作接班人培養的意思。
也是,這是親兒子啊,自然跟以前那些義子不同。
周大夫是早認識阿朗的,知道阿朗的經歷,也知道他跟計都之間那些曲折坎坷的認親經歷,對他多了一絲憐惜,既然計都吩咐了,自然不會保留什麼,心裡已經是將他當小主子看待了。
又因為他是大夫,阿朗跟他廝混的時間又格外多一些,加上阿朗好學的性子,這些天他便教了阿朗不少東西。
當然,沒想著把阿朗教成個能行醫的大夫——計都也不會允許阿朗去做大夫,但一些有用的藥理知識、暗算人或防止被人暗算的迷藥毒藥,以及對阿朗腿傷有用的知識,他都教給了阿朗,還送了許多他自己做的傷藥毒藥。
夜色漸漸深了,周大夫到底年紀大了,講了這麼一會兒,精力便不濟起來,眼睛迷迷瞪瞪地,眼看著就要睡著。
阿朗便起身告辭,周大夫打著哈欠要送他出去,阿朗自然沒讓他送——周大夫也就是說說罷了,相處久了,兩人早就熟稔了,周大夫雖將他當少主看待,卻不像其他人那般畢恭畢敬。
見阿朗自己穩穩當當地站起來,走到了帳篷口,周大夫揮揮手,吹了燈,再也忍不住睏意,往床上一倒,不一會兒便發出呼呼的鼾聲。
阿朗卻沒有立刻走。
他站了一會兒,待聽得帳篷裡鼾聲大作,確認周大夫已經睡熟後,他慢慢地,又折返回帳篷。
腦海中勾勒出帳篷中東西的擺放位置,阿朗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目標,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半晌後,將清冷光滑的瓷瓶納入袖口,阿朗悄無聲息地退出帳篷。
帳篷外不遠處,有護衛等著他,見他出來忙迎上來,還好奇地問了句:“少主,怎麼出來地這麼晚?”
明明看見周大夫帳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