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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甄珠問他。
少年蹭了蹭她的臉。
“……想你。”
甄珠“撲哧”一下笑了。
“我才出去多久啊。”
“我怕……”他又蹭了蹭她的臉頰,動作緩慢而輕柔,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是因為直到半夜都沒回來?
所以怕她再也回不來?
甄珠伸手,摸上他的臉頰:“別擔心,我沒事,我就在這裡……“
少年點了點頭,手臂卻更加抱緊了她。
甄珠嘆了一口氣:“不過……“想起方才在太后那裡聽到的事,她的心不由揪了起來。
目前看來,太后似乎沒有滅她口的意思,但是……狗兒呢?
作為如今按血緣來說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哪怕太后真的以為他是個瘋子傻子,以她如今孤注一擲不顧一切的精神狀態,會放過狗兒這個不穩定因素麼?
“狗兒,你聽說我……”想到這裡,她便不由有些著急地湊近少年耳邊,低聲將剛才在太后聽到的都說給少年聽。
隨著她的敘述,少年的身體愈發緊繃。
“……太后和太師沒有說到你,但我很擔心,以太后的個性,極有可能——“甄珠咬住唇,突然說不下去了。
說出來又能怎樣呢?
籠鳥一樣被關住被囚禁的他,便是太后真的決定不留他了,他知道了又能怎樣?無非是在死亡前平白增添恐懼罷了。
想到這裡,甄珠便異常焦躁起來,抱著少年脊背的手也不禁用上了力,指甲微微陷入少年的肉裡。
黑暗裡,少年抿起了唇。
他沒有反抗她加重的力道,而是輕拍她的脊背,在她耳邊輕聲道:“別怕,我不會死的。”
甄珠一愣,看向少年。
黑夜裡自然看不清對方的神情,然而,少年已然放鬆的身體,卻表明了他此時的狀態。
“相信我,我不會死,你也不會死,我們……都會好好的。”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並不如何擲地有聲,卻奇異地撫慰了她焦躁的心情。
她便也輕柔地抱住他:“嗯,我們都不會死。”
少年微微一笑,黑暗裡,低頭在她頭頂輕輕落下一吻,雙唇微張,終究還是沒有再說出什麼話。
眼眸卻透過黑夜,彷彿又看到白日那張陡然傳到他手中,叫他恍然以為是夢,而如今已經被他吞進肚裡的紙條。
崔相啊……
變天
黑夜還未完全褪去,東方露出一抹乳白,正是半明半晦的時候,白濛濛的霧氣籠罩著京城的大街小巷,大部分人還在昏睡,小部分擺早點攤子的、賣豆腐的、行腳經商的……則已經打著哈欠,擺出傢伙事兒,開始一天的辛勞。
陡然間,鎧甲武器相撞聲、重物破門聲、男女老少掙扎哭嚎聲……以皇城為中心,無數嘈雜刺耳的聲響如波浪,一層層向外蔓延,驟然劃破了寂靜。
“大人饒命,饒了我的孩子!”滿臉倉皇的貴婦摟緊懷中稚兒跪地求饒。
朝服穿了一半正要上朝的男人目露驚駭:“你、你們是計太師的人?!我是戶部侍郎,誰給他計都的膽——”
“咻!”
男人雙目圓睜,雙手捂住脖頸,那裡,一隻白色箭翎微微顫動,他嘶啞著喉嚨,“膽、膽……”
話未說完,身軀轟然後仰倒地,激起一片細小的煙塵。
計玄收了弓弩,淡淡道:“戶部侍郎侵佔百姓農田,禁衛軍奉命上門搜查辦案,戶部侍郎拒不受捕,拼命抵抗,慌亂之中中流矢而亡。“
幾乎話,便將男人的死換了個性質。
說完,他的目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