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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她也沒有問狗兒的事。
嘆了一口氣,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醞釀睡意。
然而,正稍稍有了些朦朧睡意時,耳邊猛然傳來一聲巨響,立時將她驚起。
計都比她更快驚醒,起身披衣,剛喝了一聲“誰“,便看到破門進來的計玄。
朦朧的晨光中,計玄臉上如同覆蓋了一層寒霜。
“義父!崔相持先帝遺旨,聯合武昌王、淮南王、清河郡王,及河南道、淮南道、山南東西二道,釋出檄文討伐太后和義父,自稱‘討逆軍’,率兵十萬,不出兩日,大軍便可抵京!”
——
計都與計玄匆匆離去,天色還未全亮,甄珠卻再沒了睡意,起了身,便一直等待著訊息。
然而直到中午,計都與計玄都沒再來,她問了婢女,得知計玄已經不在府裡,又問能否找阿朗,婢女緘口不言,甄珠便知道,如今她的存在,恐怕還是隻有計都與計玄兩人知曉。
至於原因,大概還是為了防止訊息走露,引得太后猜疑。
計玄是計都最信任的義子,所以可以得知她的存在,阿朗卻還不是。
無法,甄珠只得繼續等。
到了下午,昨日那個來給她看傷的白頭髮白鬍子老頭又來了。
只是進來時,老頭搖頭嘆氣,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
甄珠看見了,便在他檢查時有意無意地引他說話,而老頭兒也是個健談的人,很快便跟她聊了起來。
介紹過後,甄珠知道老頭兒姓周,府里人都叫他周先生。
周先生倒沒什麼重男輕女的思想,也不覺得天下大事跟她一個女人說有什麼不對,嘆著氣跟甄珠說著今天發生的事。
“……那崔相果真是個人物,昨兒剛逃走,今兒就拉起這麼許多人來,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成的,必然是早早就佈下了局,在牢裡乖乖待著的那些天,恐怕不是沒辦法逃出去,而是等那四路大軍匯合呢!”
“……高家人都凋零地不成樣子了,那淮南王、武昌王還有清河郡王,只不過是跟先帝同祖,血緣上並不親近,手裡也沒多少勢力,可不管怎麼說,他們是正經的宗室,是高家人,這就師出有名了,畢竟咱們這邊兒可都不姓高。”
“……更何況誰也沒想到,那崔相居然還有先帝的遺旨,先帝居然那般信任他,說是養私兵也是先帝知曉的,還授意他若高氏江山若有危,他這個顧命大臣可代為討逆鋤奸,這才有了‘討逆軍’這一出。”
“……還有崔相那女婿,檄文寫地文采飛揚,又明白如話,一樁樁一件件的,那是把太后和大當家的往死裡黑啊,偏偏連老頭子我看了,都覺得還真就是那麼回事兒,也是個人才啊……”
周先生搖頭嘆氣說著,卻一點不耽誤手下功夫,很快便給甄珠檢查好,又開了藥。
甄珠默默消化著剛剛得到的訊息,見他這模樣,便問道:“先生,你不擔心……太師麼?”
聞言,周先生灑然一笑,“他們厲害,大當家的可也不是吃素的啊!”
兩天之後,甄珠才知道周先生的話是什麼意思。
兩天後,崔相率領的討逆軍正式抵達京城,而京城亦以計太師為首,禁衛軍、東廠以及太師府府內所養護衛隊盡皆守城,深夜時,在內城太師府的甄珠,甚至也隱約可以聽到城門處的廝殺聲。
攻城戰僵持了兩日,京城一處城門未失,而此時,又有河北道、河東道、關內道等幾路靠近京城的援兵正馳援而來,原本因討逆軍前來而人心惶惶的京城,表面上看已經穩住了局勢。
甄珠也才終於又見到計都和計玄。
計都是挾著滿身血氣而來的。
他肩膀上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