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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阿朗的父母,更不是他的妻子,就像一個老友一樣,分別了便分別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阿朗真的出息了,甚至位極人臣了,她都不會放棄自己的生活去京城找他。
哪怕他滿腔真心地希望她去。
從分別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便有了各自不相干的生活。他在京城,她在洛城,他以後會成親生子,她依舊會逍遙自在,或許依舊保持著那份情誼,但既已分別,便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只是,想是如此想,對如今將她看得極重的少年來說,這樣直白的話恐怕會傷到他吧。
甄珠闔上信紙,心裡想著要怎樣回信拒絕才不讓少年傷心。
然而很快,這封信便似乎不必寫了。
“姑娘,外面有個長得好奇怪的人找你!”萍兒蹬蹬地跑進來,“她說她是方什麼清的妻子!”
初見
反應過來“方什麼清的妻子”這幾個字的含義之後,甄珠愣了一下,然後腦子轉一圈,也完全想不出方朝清的妻子怎麼會找上門。
想不出便不想,她對萍兒道:“請她進來吧。”
很快,甄珠便見到了崔珍娘。
萍兒說她是坐著馬車,由丫鬟僕婦陪著來的,進來時,卻只有崔珍娘一個。
她穿著得體的衣裳,臉上抹了淡淡的脂粉,行為舉止無一處不是大家閨秀的楷模,只看打扮舉止,幾乎可以說賞心悅目了。
——只是要忽略她那瘦削地過分的身材,和醜陋到恐怖的臉。
與初次見面時是在燈火綽綽的河岸邊不同,這次是在明朗的白日,對方又沒有再蒙著面紗,甄珠很清楚地看到對面女子的容貌。
沒有夜色的掩蓋,沒有面紗的遮攔,猛然看到那張語與其說醜陋不如說畸形的臉,甄珠也難免愣了一下。
但是,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
相比起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人,她的見識都更寬廣,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也更多,無論什麼長相、身材、癖好、膚色、性向,現代多元性社會的包容性是遠遠強於古代的,甄珠從小被教育不要以貌取人,留學歐洲後,所處的環境和圈層更是有著形形色色的怪人。
天性也好,後天的教育和環境薰陶也好,甄珠能夠冷靜理智地以平常心看待任何與自己不同的人,不會隨便置喙、評價和好奇他人。
包容他人與自己的不同,不以異樣的眼光審視他人,這也是甄珠的認知裡,為人處世最基本的禮儀。
所以,一瞬間的怔愣過之後,她的目光和神色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不帶一絲異樣,沒有恐懼,沒有厭惡,沒有好奇,更沒有看似善良卻最刺痛人心的憐憫和同情。
她看著對方,就像看著一個普普通通的、正常的人。
甄珠看著崔珍孃的時候,崔珍娘也在看著她。
哪怕已經從崔大口中得知這個女子的許多資訊,得知她有著無比的美貌,真正見到時,崔珍娘仍舊忍不住晃神了。
眼前的女子穿著家常的衣衫,頭髮鬆鬆在後面紮成一束,渾身幾乎毫無飾物,勻淨白皙的面上更是未著脂粉,素面朝天地坦蕩見人。
在崔珍娘所受的教育中,這樣的裝束打扮,用來見客可以說是相當失禮的。
然而,這個女子卻完全不會給人這樣的感覺。
她大大的眼睛明亮動人,小巧的嘴唇柔軟紅潤,纖穠合度的身子不胖不瘦,即便穿著簡單的衣物,即便沒有脂粉釵環裝飾,也絲毫不讓人覺得敷衍失禮。
因為,長成這幅模樣,冗餘的裝飾恐怕只會平白汙了她的美麗吧。
真是個美人啊,甚至比當年的京城第一美人林嫣更美。
林嫣的美只在臉,這個女子,卻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