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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宅格局開闊,大門也氣派,門前大片青磚鋪就的空地,平日裡空蕩蕩的,此時卻顯得有些熱鬧。
只見那大門正前方不知何時竟支了個棚子,周圍有數人打著燈籠,將棚內照地通透明亮,遠遠便看到棚子裡放了把太師椅,一個身著錦衣的少年大刺刺地坐在那太師椅上,正百無聊賴地打量著來路,少年身邊還有幾個人正與圍觀的路人說著什麼,時不時爆發出一陣驚喝之聲。
那報信的婆子一臉氣憤地道:“……這位一來就大言不慚,滿嘴噴糞,叫老爺夫人滾出來見他,奴婢們實在看不過,就趕他走,結果倒叫他倒打一耙,弄了這許多人在這兒,胡編瞎話說咱們方府不仁義,親弟弟登門投靠倒把人打出去,糊弄的一群沒腦子的信了他的話,倒敗壞了老爺夫人的名聲!”
崔珍娘臉色難看,看著方朝清,擔憂地道:“清郎,他……怎麼來了?”
方朝清只看著那人,神色難辨。
聽崔珍娘問,他搖了搖頭,緩慢往前走:“不用擔憂。”
“他想來便來,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麼。”
方朝清和崔珍娘一現身,圍觀的人群便“轟”地退散,給兩人讓出一條路來,崔珍娘瞄了幾眼,見有些便是左近的鄰居,還有些整日遊手好閒的混子,此刻都一臉興奮地打量著他們兩人和那棚子下的人。
她不禁往上拉了拉麵巾,又侷促地低下了頭。
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安,方朝清徑直往那棚下的少年走去。
走近了,便見那少年唇紅齒白,一雙眼睛貓兒一樣,錦衣玉冠意氣風發,端的是翩翩公子少年風流。
不是阿圓是誰?
見他走來,阿圓嘴角驀地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都看不出是要叫人開心的樣子,倒彷彿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方朝清臉色未變,一直走到棚前,已經能看清阿圓眼睫下的陰影,才開口。
他聲音清冷,如寒玉相擊:“方朝元,你來做什麼?”
周邊立刻響起小聲的議論,“方朝清方朝元,聽名字倒的確是兄弟啊。”
阿圓——不,方朝元,方朝元似乎沒聽到周圍人的議論,嘴角的笑容愈發大了,目光在方朝清和崔珍娘身上打量了一遍,才咧著嘴笑道:
“哥哥這話說的,我來當然是來看望哥哥呀!哥哥離開京城五年,五年來對父母兄弟不聞不問,也是十分狠心了,但弟弟我可不像哥哥一樣狠心,這不,來到洛城,便想著哥哥也在,就特地來登門拜訪,看看哥哥如今過地怎麼樣了,誰知道一來便遇到惡奴,一聽說我是方家人,便指著我鼻子罵,趕我出門。”
“真是,哥哥家的奴才就是這麼教的?還是——”
他目光又轉到崔珍娘身上,“聽說方宅下人都是嫂嫂從京城帶來的?崔府居然調教出這樣的惡僕,看來崔家也是徒有虛名嘛?嫂嫂,你說是不是?”
崔珍娘身子顫抖,被面紗矇住只露出的一雙眼睛急速眨動著,張了張口,卻顫抖地根本說不出話來。
方朝清攬住崔珍娘肩膀,“珍娘,別怕。”
又扭頭冷聲對方朝元道:“我過地怎樣,不勞你費心。你若還要臉面,就立刻走。”
方朝元貓眼一瞪:“哥哥這話說的,我怎麼不要臉面了?當年犯錯被趕出京城的可不是我,哥哥是忘了自己做了什麼?要不要我再提醒哥哥一遍?”
方朝清臉色慘白,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揭了我的瘡疤,你便光彩了麼?”
他微閉眼眸,眼裡痛色閃過:“你和父親……不是一直以我為恥?”
話聲落下,那邊方朝元沒接話,只瞪著方朝清,半晌才狠狠地“哼”了一聲,轉眼又揚起笑容,笑地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