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著,這天虞眠心裡總是不踏實,擔心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這樣的慌張感一直持續到了下班。
虞眠剛到家門口就碰上了幾個月沒見過的虞建文,看上去比上次見面蒼老了不少。
「爸。」虞眠上前,拿出鑰匙開門,「您過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他們心知肚明,這話不過是虞眠的客套話,倘若真的說了,她連見一面都不會。
進了家門,虞眠接了杯熱水給虞建文,和他坐在沙發上,等待著他開口說第一句話。
這麼多年他們父女的接觸並不多,最親密的不過就是笑著說一句——最近過得好嗎?
便沒了後話。
「眠眠。」虞建文還是忍不住開口,「爸爸過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虞眠冷冷回答:「嗯,挺好的。」
「我聽你伯母說,她給你安排了幾次相親都被你搞砸了?她也是為你好,你就適當聽點話,更何況你也不小了,結了婚,爸爸也就放心了。」
虞眠這才抬眼,聽他繼續說。
「最近爸爸開店,你伯父幫了不少忙,也給添了不少錢。爸爸知道你的脾氣不好,可畢竟是長輩你不要總是和你伯母橫,她不會害你的。」
虞建文羅裡吧嗦說了一大堆,說到底不過是楊亞莉找來的說客,為的還是用她去給她的好兒子虞樂找一份好工作。
而她的好爸爸似乎永遠也看不懂這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看懂,總之無論發生什麼事,虞建文永遠都不會是虞眠這一邊的人。
這一點,虞眠許多年前就清楚的。
是滿身傷痕和淤青,得來的教訓。
虞眠懶得搭理,只能附和著虞建文的話,終於在最後,她等到了他這次來的真正目的。
是楊亞莉給虞眠找的下一個相親物件,只不過因此換了個人來,為的是讓她乖一點,別再鬧麼蛾子。
而結果依舊是答應下來,只不過最後得結果不如之前了,虞建文告訴她,希望她可以同意,只有拿到了彩禮,他的店才能徹底解決所有的問題。
虞眠清楚,倒也不是自己有多好,而是自己的家人捨得把她賣一個好價錢罷了。
說是一場喜事,不過是風風光光的做了個買賣。
「這次和之前的不一樣,這家人有文化有教養,你會喜歡的。」虞建文說,「他們家條件也好,你嫁過去不會過苦日子,爸爸也就放心了。」
虞眠問:「我不嫁,店就開不了了是嗎?」
「你這孩子!」虞建文微微動怒,又很快收斂,「回回跟你說幾句話就跟吃了槍藥一樣,你伯母你不喜歡也就算了,怎麼跟我說兩句話也是這樣?」
虞眠態度冷淡:「我說話就這語氣。」
「我苦口婆心勸你,給你找個有錢人嫁了,你這輩子不愁吃穿,還不用伺候人多好。你伯母也說了,樓下那個胖姑娘那麼難看都找了個有錢的,你這模樣找個有錢的不難。」
「所以你們把我談了個什麼價錢?」
「什麼?」
「沒什麼。」虞眠回答的很輕,「您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了,沒什麼事我想休息了。」
她不想再聽虞建文說的這些廢話,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那個目的,她不答應就會一直這樣纏著。
虞眠表現得極其安靜,不惱也不難過,平平淡淡地下了逐客令:「談好了通知我一聲就行了。」
送走了虞建文,她輕輕關上了門,靠在門板上良久,任由著身體往下墜。腦海里許多畫面一幀一幀回放,也隨之變得真切,彷彿就在昨天。
虞眠很清楚地記得,在她十八歲那年發生的所有,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不如那時候的經歷讓人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