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城門在轟隆隆的聲響中笨拙的開啟了,一輛五匹高頭大馬拉著的黑色車廂的馬車,緩緩從城門裡出來,咯吱咯吱的壓著石板道的聲音在空曠的冬日陽光聽起來像是告別時候,沉重的背景音樂。
一雙嫩白的小手輕輕的扶起棉質的、厚重的車窗簾子,往城門上方看去。
只見一人一身白衣迎著北風站在城門上了望著這倆馬車,與小手的主人對望著,羽田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微微笑,揚揚了手,輕啟朱唇說了句什麼。
華凡雙手背在身後,被凜冽的寒風吹起的碎髮遮擋住了他的眼,他在碎髮的縫隙中看到了他最愛的羽兒的唇語,一直冷落的面目才有了些許的微笑,他讀懂了她的口語,她說:“再見!”
羽兒曾說過“再見”的意思就類似於“後會有期”,就是能再見面的意思。
他羽兒在說她會和他再見面的,傻丫頭這還用說嗎?他怎麼能過沒有她的日子,短暫的分開意味著要長久的在一起。
只是......華凡看向不遠處戰旗鼓鼓之下,大軍前面一身戰袍的賀楚江,目光如炬。
賀楚江也遠遠的望著他,座下的戰馬感受到了來自主人的暴戾有些激血澎湃,它每次感受到這種壓力都是在主人即將揮鞭而上,大刀闊斧殺戮的時候,馬兒有些焦躁的噴著鼻子,揚起了前蹄,賀楚江拉著韁繩,溫和的拍拍了馬兒,在它耳邊“噓噓”的安慰,眼睛卻沒有離開城門上的白影子,雖然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是雙方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目光,如果這種目光可以幻化成箭的話,此時彼此都已經是萬箭穿心了。
羽田幾人來到城門口的時候,著實被眼前的景象震懾到了。
眼前密密麻麻的穿盔帶甲計程車兵,風中飄著“賀”字的軍旗,賀楚江當頭坐在高頭大馬上,拽著馬韁頭戴首鎧,身穿六甲,身邊是同樣坐在馬上的老王爺柳源,滿頭白髮手拿御賜戰刀,一看年輕的時候也是一馬當先的少年郎。
馬車行駛到兩國的交界處,一輛黑色鑲蟒狀暗紋理的馬車,被五匹清一色棗紅馬拉著停在羽田坐著的馬車旁,一人從車上跳了下來,小跑到羽田跟前,躬身行禮道:“小姑奶奶,賀一來接您換馬車來了。”
車簾子被人從裡邊掀開,先下來的是黑土,看到賀一,二人點頭示意,黑土轉身抬手伸進車廂裡,扶著一個笑意盈盈的人出來。
賀一剛剛直起來的腰,趕忙又彎下,作揖道:“小姑奶奶,您可回來了!”
羽田剛要從車上跳下去,突然看見黑土手伸了進來,不禁疑慮道:是不是這地方的女子都很淑女的,只有她這種沒受什麼管教的野丫頭才蹦來跳去的,好吧,既然有手伸過來幫忙,那她就是淑女一下吧!
羽田從善如流的緊緊的握住黑土的手,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手上,瞪著眼睛不給黑土好臉色,小聲說道:“你是嫌棄師父不淑女嗎?!”
黑土微笑,在她使壞的瞬間單手穩穩的拖出她那微不足道的重量,小聲說道:“黑土不敢!”
二人短暫的交流,就像飄過的小雪花飛的悄無聲息,偏偏有個人注意到了,他就是賀楚江。
賀楚江的目光從那輛馬車出城門開始就沒離開過,即便是與華凡的眼光較量中,餘光也鎖定著它。
黑土迴轉身接她下馬車的動作,在他眼裡看到的並不是徒弟對師父的虔誠,反而是作為男人對心上女人的寵溺和熱愛。
因為這種舉動在他父皇和母親之間也有過,那種握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的情誼,是他自小就憧憬和願意付出的,剛才他在黑土的眼睛裡看到了。一股怒氣衝上他的胸腔,壓抑著、壓抑著,火山總有爆發的時候吧!
羽田看向大軍的方向,見到賀楚江的面色不太好,其實他一直都是這種撲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