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簧,琴聲悠揚,似是在歌頌大好河山的壯闊。
當曲子漸高漸歇,大夥兒意猶未盡之際,突然琴音一轉,樂韻瞬即變得激昂。
數名紅衣、黃衣、白衣、綠衣、藍衣的年輕男女從宴廳不同方向飛身掠出,五色繽紛,煞是鮮明。
紅衣人舞動腰肢,黃衣人表演原地快速翻滾、舞綢帶等雜耍,白衣人舞劍,綠衣人以各種樂器與蔻析合奏,藍衣人繼續歌唱。
看似五花八門,實際此進彼退,剛柔並濟,配合得天|衣無縫,非常有條理。
這奇特形式令在座的賓客耳目一新,當得悉為太后表演的男男女女並非普通族人,而是五族的郡主、郡王、大臣子女時,更覺此賀壽禮誠意滿滿。
表演結束時,五色衣裳的年輕人如變戲法似的,舞出一幅紅底金字的百壽圖,長約兩丈,將他們團團圍住。
刺繡上的壽字呈現出別具一格的字型和形態,給人以富麗堂皇、意蘊深長之感。
眾人根本沒看清這紅綢從何而來,稱讚聲喝彩聲不絕於耳。
木族長公主蓮楨緩步而出,帶著大家呈上這卷以金線繡成的百壽圖,齊聲祝壽:“願太后娘娘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好好好!”太后大為開懷,“賞!重重有賞!”
蓮楨長公主跪下謝恩:“謝太后隆恩,五族未敢領賞,只求太后娘娘交還一人。”
宋鳴珂絕未料到,她上午好不容易壓下去的一樁事,竟被對方當眾抖出來,登時臉色大變。
太后狐疑:“你們想要何人?”
“回稟太后娘娘,”蓮楨徐徐抬頭,“前御醫官元禮,乃木族人,十一年前盜竊重要機密,逃離五族之境,還請太后娘娘交由我們五族來處理。”
“什麼?居然還有這等事!”太后鳳眸一凝,轉頭目視宋鳴珂,“陛下是否知情?”
宋鳴珂冷聲道:“木族長公主今日上午方對朕明言,朕仍需徹查此事……”
“木族長公主如此肯定,想必證據確鑿,既然是木族的逃犯,你們若能尋得到,帶走便是。”太后渾然不理會宋顯琛與宋鳴珂的迫切眼神,當場允准蓮楨的請求。
蓮楨喜容乍現,即刻謝恩。
宋鳴珂滿腔怒火,又不能在太后的生辰宴上發作,雙拳在袍袖內攥得噼啪作響。
她明白,太后早有除掉元禮之心,奈何宋顯琛不情不願,還被元禮僥倖逃脫。
如今木族長公主開口要人,太后知“私自逃出境外”、“竊取重大秘密”的罪名足以讓元禮喪命,自是順水推舟,還人情、除禍害、固情誼。
宋鳴珂與宋顯琛互望一眼,眸光悲切愴然,均覺這蓮楨長公主以此手段博得太后同意,執著得可怕;而太后絲毫不顧念他們兄妹二人的意願,可謂冷漠無情到極點。
宴會猶在熱烈氣氛中進行,宋鳴珂的心卻一點點涼了。
…………
當歌舞賀壽結束時,太后回慈福宮歇息,以準備兩個時辰後的宮宴。
朝臣散去,而各族使臣被安排在宮中游覽賞景。
宋鳴珂無心理會閒事,意欲尋一僻靜處,與宋顯琛探討如何擺平元禮這件事。
二人一前一後出殿,故意隔得遠遠的,乍一眼看,瞧不出身高差距。
宋顯琛服飾華貴,妝容雅緻,行止嬌柔,襯得宋鳴珂風風火火的動作分外霸氣。
殿外內侍官齊桉快步而近,呈上一封密函:“陛下,霍大人託小的將此信轉交給您。”
宋鳴珂無須多問,已知他所指的是霍睿言,急忙拆開信封。
信中言簡意賅——元禮自願回五族,人已在宮中候命,請陛下與木族長公主談妥條件,務必讓對方答應,李太醫自由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