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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澍原以為霍銳承會直接看出所書內容,聞言大為不悅——他問小霍霍傾慕誰,這傢伙亂塗亂畫搪塞他?
於是,他立馬甩鍋:“阿言喝多了,非要在我臉上寫字!誰讓我這當師兄的如此溺愛他呢?哈哈哈哈!”
他邊說邊對霍睿言擠眉弄眼,霍睿言也沒爭辯,作揖而別,與兄長同歸。
秦澍取出帕子,正想拭去額上醬汁,心血來潮,決意照照鏡子,看霍睿言畫了什麼符號。
回到房中尋了面銅鏡,只見鏡中清楚映出他淺銅色的額頭上,寫得是淺淡的四字——幹君何事。
因霍睿言寫的是篆刻中的反字,外人一眼看去順序顛倒、難以辨認,秦澍面向鏡子時,所見的反倒是正體。
那傢伙!到底醉沒醉!
…………
夜月高懸於雲端,以清暉流光俯瞰大地。
“快!快!”
昭雲宮內,餘桐、梅蘭菊竹四名首領宮人忙進忙出,端水的、催藥的、更換被褥的……人人滿臉焦灼,連駐守在庭院中的侍衛都為內裡情況捏了把汗。
宋顯琛飲下李太醫所制新藥後,不到半炷香,腹中疼痛如撕扯擰絞,幾欲昏倒。
太后謝氏和宋鳴珂看著床榻上汗流浹背、咬牙強忍著不發出聲音的俊美少年,鑽心之痛不比他少,皆恨不得替他受了這份苦楚。
“嗚……”宋顯琛只覺五臟六腑被人強硬戳猛拽,咬得下唇淌血。
太后大驚,飛撲過去,緊緊抱住他,抹去他唇角鮮血,換了帕子給他咬,顫聲問:“孩子!孩子……別嚇唬我……”
宋顯琛眼眶赤紅且溼潤,黯然搖頭。
“李太醫!為何會如此?你快想想辦法啊!”太后眼淚滑過麗容,落了滿襟。
“老臣……老臣也束手無策,想必是藥性猛了些,‘長公主她’承受不住……”李太醫搓著雙手,“娘娘先讓老臣施針,把藥逼出來……”
宋顯琛猶自掙扎:“不,我、我能撐住!”
李太醫勸道:“這藥份量稍稍加重了一點,未料反應如此之大……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太后悲怒交集:“你身為醫官,豈會不知他的底子弱?貿然下重藥?這不是存心折磨人嗎!”
李太醫有苦難言,一旁急得團團轉的宋鳴珂忍不住插口:“‘晏晏’一心想盡快好起來……催了好幾遍,想來李太醫實在沒辦法……”
太后張口欲斥她多嘴,礙於房門敞開,殿外人來人往,生怕不慎暴露秘密,只好隱忍不發,衝她瞪了一眼。
宋鳴珂深感憋屈,又為兄長的疼痛難受而心酸,搓揉雙眼,忍著不流露情緒。
宋顯琛顫抖了一陣,大約不那麼難受,陡然掙開太后的懷抱,對李太醫道:“沒事……我沒事,你們退下!我……我有話,想對陛下……稟報。”
李太醫愕然,見宋顯琛一意孤行,唯有領著小藥童躬身告退。
太后淚水漣漣,挽住宋顯琛冰涼的手,猶豫不決:“孩子,老身留下陪你。”
“不!”宋顯琛眉頭緊擰,蒼白的臉哆嗦著,啞聲道,“請您……先回去吧!”
他兒時從不違逆母親意願,這四年來,一是中毒,二是少年叛逆心重,愈加不喜太后的粘膩。
太后無可奈何,反覆叮囑宋鳴珂,好好照顧“妹妹”,才依依不捨帶了貼身宮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殿閣。
靜謐中,幢幢燈影投射在兄妹二人已不那麼相似的容顏上,映照出他的虛弱、她的嬌嫩。
宋顯琛回宮後之所以悶悶不樂,一則是因為再也難見阿翕,二則為元禮突然消失而驚懼不安。
他從未忘記過,太后曾言,元禮醫術未精、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