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是個蒙面人,在宮中來去自如,幸好長春身手好,打歪了箭,他第一次出手,那刺客許不知長春如此厲害,說來也是運氣。”祁徽冷笑聲,“如我沒有猜錯的話,定是曹國公的人,他按耐不住了,想不費一兵一卒便奪了江山。”
比想象的要急,陸策低聲道:“許是因為上次被刺殺的緣故。”
“不管如何,未雨綢繆……你盯緊曹國公,假使他有什麼異動,我們也只能孤注一擲!”祁徽坐下來拿起丹房的紙筆,沉吟片刻寫了一封信,“你今日出宮之後立刻送出去,不要耽擱。”在京都,他興許什麼都沒有,但在這皇城之外,他也有與曹國公可以抗衡的兵馬。
但這也是唯一的依仗了。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因不知,最終鹿死誰手。
陸策領命:“微臣遵旨,皇上您也一定要保重,微臣會盡量留在宮中。”
“不用擔心,一擊不成,那刺客必定不敢再行冒險,母后也會加緊防範。”祁徽撫了撫手臂,“再說,朕這陣子恐怕要靜養了,不出門,那刺客也無甚機會的。”
“那皇上快些回去歇著罷。”
“別忙,先吃顆金丹。”祁徽招來金道長,服用了一顆。
陸策苦笑。
等到戌時,祁徽才回延福宮。
迎上來的只有雲梅,陳韞玉並沒有出現,環顧偌大的宮殿,竟沒有她的身影,他擰了擰眉,心想膽子倒大,還敢不來見他了,不過也罷,今日遇刺,雖說他一早知道自己命短,但那箭射來時,也不是不害怕的。人之渺小,便在於易逝,在於這難測的風雲,他委實沒有力氣再去與陳韞玉說什麼,便是叫長青伺候著洗漱,歇息。
燭光滅了,屋裡黑暗下來,他閉上眼睛。
身邊沒有躺著那個女人,但偏偏床上有她的香,祁徽心想,她身上好像有好幾種香,偶爾是奶香,偶爾是蘭香,偶爾又有些梔子香,都分不清是抹了什麼,還是天生的。
也不知,她現在在做什麼?
可這關他什麼事情呢,一早打定主意不要分心,那便不要分心,這宮裡宮外,要他提防的事情還少嗎?
然而越是這麼想,越是難以平靜,他越來越清醒了,睡不著。
祁徽一下從床上爬起來,牽扯到傷口,忍不住悶哼。
外面的長青連忙進來,點了油燈問:“皇上,哪裡不舒服嗎?”
他下來穿鞋:“去問問,皇后在何處。”
皇后一直不在主殿,剛才不問,這會兒都睡了才問,長青答應聲去找宮人,稍後回來稟告:“娘娘在左側殿。”
祁徽冷笑了聲,難道她是準備以後都住在左側殿?
也不想想就算他同意,太后又會同意嗎?沒腦子,他疾步朝外走去,都不要長青扶著。
左側殿內,陳韞玉正讓雲梅鋪被子。
這裡曾經是洞房,正中央便是有一張大床的。
雲梅勸道:“娘娘,您還是回去睡吧!皇上今日不過是一時之氣,娘娘您又何必計較呢,上次太后還讓您主動些,您這樣,奴婢也只能去告知太后的,娘娘,您千萬不要怪奴婢。”
到時候,吳太后肯定又要勸她順著祁徽。
心裡清楚,自己作為皇后,這身份一輩子都逃不脫,可想到因他摔了魚湯,她實在忍不住生氣,不想看見他。
她悶悶的,不知道說什麼,蹲下來撫摸蹭她腳的狗兒。
“都出去!”後面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好像冬日裡的溪流,冰寒徹骨。
宮人們嚇一跳,躬了躬身紛紛退出。
陳韞玉回過頭,看到抹月白色的身影。
祁徽在宮裡很少穿龍袍,印象裡,便是那日來接他,成親這兩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