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新年佳節,大家在一起應該飲酒歡樂,不必講究俗禮。”話是這麼說,但是小蠻奴的回禮只有那麼一下,可以看出高低上下之分。
“嗯,蠻奴說的對。”慕容諧點頭,說著拍拍身邊,“蠻奴到這邊來。”小蠻奴乖乖的跑到慕容諧身邊坐好,他夾在祖父和父親的中間,兩個成年男子和個孩子,三個坐在一塊,高低交錯。
“以後他們就是輔佐你們父子的人,知道了吧?”慕容諧把小蠻奴抱在懷裡,手指一一指過面前人,“都記住了?”
小蠻奴抬頭把面前的那些王公大臣的臉一一看過,銘記在心,他重重點點頭,“嗯,都記住了。”
“記住就好,這些人可都是輔佐我們成就大業的人。”慕容諧說著衝小蠻奴一笑。
小蠻奴回之一笑,然後目光投向慕容定,父子倆的目光在空中對接,小蠻奴衝慕容定擠擠眼。慕容定哂笑,伸手在臉上一抹,就把臉上的笑給抹去了。
這小子平常看著跳脫的很,恨不得撈過來一頓打,但是現在還很順眼,很聽話的。
慕容延坐在下頭一眾大臣裡頭,沉默不語,甚至他都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抬眼打量上首的這三個人。他坐在那裡,面無表情。旁人偷偷打量他,看到他滿面的冷漠和漠然,瞧不出半絲情緒。
白日裡熱鬧了許久,到了近乎喧囂的熱鬧才隨著賓客的離去漸漸平復下來。
慕容延回到住處,拿出環首刀,坐在胡床上,一手持刀一手持帕,仔細擦拭著刀身。環首刀是慕容延新得來的。雖然是新刀,但已經開鋒。刀身通體寒光凜冽,幾乎可以照出人影來。
慕容延將刀身擦拭了好幾遍,將刀持平,而後令人尋來五隻竹筒,竹筒裡頭灌滿了鐵砂。慕容延走到樹立的竹筒前,手起刀落,在一旁伺候的侍從們只聽得如同錦帛撕裂的一聲響,只見那五隻豎立的竹筒從高到低沿著一條斜直的直線斷裂開來。
慕容延垂首去看手裡的刀,刀身依然凜冽通亮,他不由得讚歎,“好刀!”
環首刀的優劣,以其能不能破開灌滿鐵砂的竹筒為依據。
他看了一下,刀身上沒有半絲傷痕,堪稱上品。
他頷首,面上都多了一絲笑意。
“郎君,小郎君求見。”家僕見著慕容延持刀而立,不由得一股寒氣從心底生出。腦袋幾乎垂在胸前,抬都不敢抬。
“讓他進來。”慕容延頭都沒抬,依然欣賞著手裡的那把環首刀。他對這把刀讚不絕口,已經把外頭等待的兒子給忘記了。
阿胡走了進來,慕容延道,“你有事?”
“阿爺,我想見見阿孃。”阿胡囁嚅著道。
慕容延聞言,抬眼看了一眼阿胡。這個兒子並不得他的意,因為和段朱娥那個蠢婦在一塊久了,整個人也變得愚鈍起來。
“不行,你回去吧。”慕容延直接拒絕。
阿胡還想再說,慕容延抬起眼來,目光冰冷,“我沒有那個時間和你說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快回去,從明日開始,就給我學騎馬。”
阿胡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在慕容定的目光中頓時化作虛無。他很怕父親這種冷冰冰的,不帶半點感情的目光。
他瑟縮著,生出了濃厚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