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老爺子膝下無子,唯獨時嫻雲一女,以前也曾想過這樣的場景,如今再看對面坐的是自個孫女的丈夫,也算是了全一點遺憾。
周慕深陪老人家下了兩盤後,時老爺子話鋒一轉提起時琦初中時候的事兒來。
有關於家的那些事,周慕深也是清楚,於前志在外頭養小三兒,最後鬧的時嫻雲帶著時琦回到南邊,只是之後時琦在南邊的生活,周慕深就不太清楚了。
時琦初來南方時,時嫻雲也曾擔憂自個離婚的事兒會給時琦留下陰影。這街坊鄰里的,難免閒言碎語。但這孩子,從她和於前志離婚,就表現的一直很正常,很理解,懂事得像個大人。時嫻雲原本還有所顧慮,後生活的瑣事漸漸也使她忘記了這事兒。
直至某天,時琦眼眶通紅的回來。
時老爺子眼睛微眯,似在回想:“那個時候,我和她媽都嚇壞了。後來才知道,因為聽到有人說她媽的壞話,她氣不過直接和一個三十來歲的人當街打起來。”
當時送她回來的鄰居半開玩笑道:“時老,你這孫女不可小瞧呀。”
經過那回事兒,時老爺子漸漸的也發現這個外表看似平靜懂事的孫女內心裡的焦灼,時琦房裡的垃圾桶,包裹著菸頭的紙團。
窗外一聲驚雷轟隆響過,又將是一場大雨。
時老爺擱下茶杯:“我也一直擔憂這孩子會因為她父母的事對婚姻留有陰影。“時老爺子停下話頭,望一眼周慕深,見面前這個男人神色從容沉靜,也不急於表態。心裡對周慕深又看重幾分,時老爺子淡淡一笑:“我也不追問你們結婚的原因,在這裡我只向你討一句話。”
“您說。”
時老爺子看了眼窗外:“若是往後你和她心生罅隙,也能保證不虧待她。”
周慕深陪老爺子吃了晚飯,離開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回酒店的路上,卻接到時琦的電話。
那端她聲音軟糯:“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周慕深往車窗外望一眼,雨勢沒有減小的趨向,密密匝匝擊落在車窗上,鬧人的很。他抬手捏了捏眉峰:“還要幾天的時間。”
“哦。“
“怕了?”
時琦翻轉了個身姿,側躺著,臉頰壓在枕頭上:“才沒有。”
周慕深也不戳穿她的口是心非,靜默片刻,叫了她一聲:“時琦。”
時琦一頭霧水,但還是從喉嚨裡嗯了一聲。
就聽他淡淡道:“把煙戒了吧。”
於前志今兒到興華體檢,原本往年的體檢都在總院體檢,今年特意將地點改為興華。
一個早上的功夫,結束的時候將近十一點。於前志心裡惦記著時琦的事兒,前幾日打電話也不接。就算這丫頭不把自己當爹看,但這婚姻大事,他怎麼說也得提點幾句。畢竟是自個的親閨女,不能看她吃虧。
於前志特意委託醫院裡相熟的人帶個話,也清楚若是自個出面,依那個閨女的脾性,定是不願意見。
時琦剛忙完手頭的事兒,就有人來找她,說院長要和她談話。
時琦兀自納悶,好端端院長怎麼找她談話了?
半信半疑地推開門,就瞧見正和院長交談的於前志,心裡頓時猜了個大概,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院長見她進來,拉開椅子起身:“時琦,來了呀。”
時琦沒去看於前志,故作不懂:“院長,您找我?”
院長看了看於前志,寬厚地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父親要和你說話,好好跟你父親聊了幾句。”
院長說罷,推門出去。
於前志一手按著椅子扶手,正要起身,就見時琦客客氣氣一聲於書記,被嗆得起身的姿勢緩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