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路上接到於助理的電話說席一鳴要動手術了,會有一定生命危險時,律寧無法形容當時的感覺。
心跳隨著車速飈到了一百八,腦子裡一片空白。
律寧看他逃避的態度,心裡抓在手裡的西裝外套已經被揉皺了還渾然不覺。
“我去找醫生。於助理,你跟著我。”律寧盡力平復自己的情緒,轉身走向走廊。
律寧冷銳的目光凍得於助理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心底叫苦不迭,看了一眼一臉著急的席總,認命的按照劇本走了出去。
律寧讓於助理在走廊上等他,自己走進了席一鳴主治醫生辦公室裡。
醫生看了一眼律寧,好似早就料到律寧會來一般,道:
“是席一鳴愛人?”
律寧愣了愣,然後道:
“是。他腦袋的血塊能不能取出來?”
醫生看著雖然冷靜,但是眼底卻異常慌張的律寧,有些愧疚,早知道就不同意幫那豬狗不如的東西的忙了。
但是錢都收下了,也就只能按照一開始的計劃走下去,道:
“經過多重檢查,席總的顱內的血塊是之前舊傷引起,無論是血塊的大小或位置靠近顱骨有明顯的壓迫症狀,需要進行開顱手術,但是會有一定的不良反應,會對鄰近的腦組織造成損傷嚴重的會留有後遺症。”
律寧身子一凜,心中開始有不好的預感:
“什麼後遺症?”
“可能會損傷他的視覺神經,因而造成失明,如果大出血,生命也會受到威脅。”
律寧大顫,那種震顫用五雷轟頂來形容都不足為過,一瞬間律寧的臉色足以跟潔白的牆面媲美。
喉嚨擠出來一絲期翼,道:
“不可能……”
那麼狗血的劇情怎麼就發生了呢?現在拍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拍了。
可醫生篤定的眼神把他僅剩的理智打碎,彷彿又置身上一世,沒了席一鳴的那二十年裡。
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暗再次席捲了律寧全身,他渾身突然不正常的顫抖了起來。
他怎麼都想不到,兜兜轉轉,他不想有人再死去,他以為繼他媽繼江鄴,下一個會是他和席一鳴之外的人,結果這個人卻是席一鳴。
律寧眼睛赤紅,之前說靠近席一鳴會覺得害怕和不安,不想再見到席一鳴,想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可到現在他才發現,老死不相往來是是建立在席一鳴安好的情況下,才能做到。
因為他知道席一鳴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但是他接受不了也承受不住席一鳴會向上輩子一樣殘酷的死去。
所以這些都算什麼?
兜兜轉轉,他逃不開也躲不開,他和席一鳴終究要綁在一起,無論以什麼方式,命中註定的。
醫生沒想到律寧反應那麼大,又趕緊道:
“這只是最壞的打算。”
對,只是最壞的打算。
醫生這一番話把律寧從臨近奔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律寧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溫度,強自鎮定了下來。
離開醫生辦公室,律寧整個人都是飄著的,雙腿沒有任何著重感。
於助理在走廊上看到律寧的臉色,一驚,然後一言不發的跟在律寧身後,隱隱約約的覺得在家總裁玩大發了。
他一出去就看到律寧手裡夾著煙,表情迷茫無措。
於助理看著修長勻稱身體微微彎曲著的律寧,想到最近律氏發生的事情,突然覺得佩服不已,要換是別人,一下子癱上那麼多事情,不發瘋也得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