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鄴似乎也察覺到律寧不想和他走得太近,抿了抿唇,掩飾住眼底的情緒道:
“要去吃飯嗎?你從美國畢業回來我們都有五年沒見了,我……”很想你。
江鄴微微偏著頭,眼神溫和,縱使他已經極力掩飾那眼底的愛慕但律寧也不是傻的,自然看得清楚。
他抿了抿唇正想著要怎麼拒絕手機就響了起來,他鬆了口氣,掏出來一看是康橋婦幼保健院的官方電話。
他認識的人裡除了蘇顏就沒有人會有機會去那,律寧咯噔一下,也顧不上其他直接接下電話。
“律先生嗎?這裡有位叫蘇顏的孕婦流產了,需要你過來簽下字。”
律寧臉色沉了下去,道:
“我馬上過去,儘量保住孩子和大人。”
說完就往地下停車場走,走了幾步才想起江鄴,回過頭道:
“以後有機會一定請你吃飯。”
江鄴點點頭,看著律寧冷清的背影眼神微澀,他和律寧在法國是室友,他本來就是gay,和律寧相處下來早就不知不覺的動了不該動的感情。
可他有深知律寧有多麼的直,也深知律寧結婚生子的念頭似乎長到了骨子裡根本不可能動搖。
就因為這樣,他把心意藏在心底,可律寧現在卻和一個男人結了婚,多麼可笑。
要是他不顧及那麼多,會不會現在和律寧在一起的是自己?
律寧油門踩到了底,臉色陰沉,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右眼皮跳得厲害,極不舒服,好像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一般。
剛才聽到蘇顏可能會流產的時候他居然沒有感到鬆口氣心情也沒有暢快,反而心急如焚。
可能是因為這個孩子是席一鳴的骨肉,又可能是因為他在這個孩子身上寄託了太多心思,只要有了這個孩子就能換他和席一鳴一世安寧了。
“您好,蘇顏在哪?”
“蘇顏親屬是嗎?”一個小護士面色焦急,“快跟我來。”
情急之下律寧沒空反駁,跟著她過去懷裡就塞了一張手術同意書:
“等你半天了,再晚點孕婦就沒命了,是直系親屬吧?”
律寧點頭,頓了頓在關係那一欄填了丈夫,然後拿個小護士。
手術忙活了兩個多小時,律寧看著護士一直往裡輸送血袋,就知道孩子肯定沒了。
第二天。
律寧感覺到床上的動靜後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道:
“醒了?”
蘇顏點點頭,臉色因為才流產大出血而十分蒼白憔悴,有那麼一點病弱西施的感覺出來。
半晌,蘇顏低聲道:
“孩子……”
“沒了。”律寧低聲道,看到蘇顏眼底的哀傷,感到動容,這個女孩和孩子並沒有做錯什麼,他想出聲安慰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他本來想說,不生出來也好,生出來這輩子你們也沒機會見面,可在一個剛失去孩子的母親面前,這些話未免太過殘忍。
誰都沒有說話,潔白的病房裡誰都沒有說話,空氣中匍匐著難以言喻的氣氛。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顏笑了笑,輕聲道:
“律總,你是個好人,換做常人小三懷孕了肯定管也不會管。”
律寧愣了愣,就明白她什麼意思,苦笑了一下,好人嗎?
實在算不上,他只不過是想要拿這個孩子當擋箭牌而已。
“其實……”蘇顏躊躇了一下,道,“我和席總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
律寧一僵,空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幾秒後猛的抬起頭,面上早已經不見平時冷靜沉穩不苟言笑的模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