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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思恭捋鬍鬚的手稍頓,清熱瀉火最好的藥
那當然,那必須是最能詮釋良藥苦口一詞的“黃連”!
皇帝出生貧寒,為能儘快好起來,嘗些口舌之苦,想來也沒什麼大不了。沒一會兒,院子裡飄來極濃厚的中藥味,聞著就很提神醒腦。
馬皇后擰來條溫帕子,仔細地給朱元璋擦拭額頭的汗水。
朱標和常樂坐在旁邊的圈椅裡,默默等待。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藥還沒好,床那邊有了動靜。
馬皇后驚喜道,“重八,你醒了!”
常樂一愣,朱標立即衝到床邊,“爹!”
朱元璋對著明黃的床頂迷糊了好一會兒,轉眸,看見床邊滿臉擔憂的妻子和兒子,唇邊隱有笑意。
但是轉瞬之間,雙眼恢復清明,唇邊笑意頓消,“標兒,常氏那研究所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無論如何,絕對不可能是她這些年對外展示的,那些所謂的兒童玩具。
那些無用的東西,她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嚴密周全的防守。
毛驤的身手別說是錦衣衛,就是在全軍,那都是少有敵手,可竟然折在了常氏手裡!
朱元璋那等了一夜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語氣裡滿是質問。
朱標一愣,原本心頭對老父親滿滿的擔憂,彷彿破了個洞的氣球。
常樂眼珠子轉了轉,從床尾的陰影裡探出個腦袋,答道,“父皇,都是利國利民的好東西。”
她慘白著張臉,看起來很憔悴,但是雙目靈動,囧囧有神。
那兩隻眼睛清清楚楚透露著“我裝暈,我驕傲”這樣極為囂張、挑釁的態度。
朱元璋那心間憑空升起萬丈火焰,“出去!”
一聲暴喝,極其突然。
常樂嚇得抖了三抖,整個人幾乎都要跳起來。
朱標略略皺眉,把妻子往自己身邊攬了攬。
他輕撫她的背以作安撫,再柔聲道,“樂兒先去偏殿歇一會兒。”
常樂掀起眼皮露出水潤的雙眸,眼尾帶著絲淺淺的紅,我見猶憐。
她吸了吸鼻子,低低應了聲,“好。”
那一聲好,既有委屈,又有惶恐,彷彿受了什麼天大的磋磨。
朱標那眼神瞬間軟得一塌糊塗,滿滿都是心疼。
朱元璋面色一陣青一陣紅,呼吸急促,氣得差點嘔出口血。
可朱標暫時完全沒有注意到老爹的狀態,他背向床,目送著妻子的背影。
朱元璋緊緊摳著被面,幾乎要摳出一個洞來,“標兒!”
他忍了又忍,試圖喚回兒子的心神,“標兒,那研究所裡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朱標轉過身坐到床邊,“正如太子妃所言,都是些利國利民的工具。”
朱元璋豈會信,“標兒,你如今連句真話也不願意給爹了麼?”
父子兩人,四目相對,一時之間都沒有言語。
片刻,朱標先垂了眸光,“那裡研究製造的是能減輕人力勞動的機械之物。”
正是朝廷曾經禁止的,把它們歸類為“奇技淫巧”的那些東西。
朱元璋果然皺了眉頭,“標兒,你該知道那些東西有礙我朱家王朝的延續。”
奇技淫巧,蕩人心志,百姓安逸,閒會生惰,長此以往,國家如何長治久安?
朱標沉默許久,“可相比朱家的統治,民族的強大更為重要。”
樂兒曾極為痛惜的那段歷史,有必要從此刻起就作出改變。
朱元璋稍稍前傾,“什麼?”
朱標抬眸,“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