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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今日常樂沒來,想必還真能如他所謀。
常遇春雖是個武夫,但向來尊重讀書人。
他黢黑的面龐升起笑意,主動朝梁貞拱手道,“先生,不知我兒犯了什麼事?”
見他態度很誠懇,梁貞似乎也緩了情緒,道,“國公爺,常茂自個不好好讀書也就罷了,他還教唆同學們跟著他鬧事!”
國子學課程包含以四書、五經為主的文化課,律令課、算學課、騎射課、書法課、農桑課,國子學課堂分為正義、崇志、廣業、修道、誠心、率性六堂三級。
學生入學先入正義、崇志、廣業三堂低階班讀三字經、千字文等啟蒙,一年半後,升修道、誠心兩堂中級班正式學習國子學課程,再過兩年半,各科成績俱優者升率性堂高階班。
學生入率性堂高階班後,採用“積分制”,一年考試十二次,每月皆考,成績優異者積一分,一年積滿八分則為及格,可以授予官職,到各部衙門歷練,沒積滿的,留級再讀。
常茂八歲入學至今,已是。”
梁貞剎那間瞪大了眼,他簡直像是在聽鬼故事,她不但質疑,還要求整改?
鐵板釘釘的未來太子妃,要求整改太子負責建立的國子學?
太子知道他未來媳婦背刺他麼?
一時之間,國子學內萬籟俱靜,唯有偶爾響起雀鳥之聲。
常樂仿若無事,語氣平靜地質問,“梁先生,您非一般先生,而是國子學祭酒,自省所轄之地的內部章程,難道不是你職責範圍內的事麼?”
時移世易,天下沒有一成不變的制度。
孔夫子有言,因材施教,常茂、朱樉、朱棡等十來人數年未能畢業,且已引起規模性的騷亂,他身為校長,教育部部長難道不該反思麼?
梁貞張了幾次嘴,似乎還要再反駁,但不知道為何,又沒有發出聲音。
就在那片刻的安靜裡,堂內突然響起掌聲,先是一道兩道,再是雷鳴般的掌聲。
常樂無語地瞪了眼帶頭的老爹,和嘴巴咧到耳後根的弟弟。
·
乾清宮書房。
崔公公一字不落地轉述常樂所言,及國子學內眾人的反應。
朱元璋略略挑眉,“標兒,你怎麼看?”
朱標思索片刻,“兒子以為樂兒言之有理。”
朱元璋,“她在質疑國子學,更甚者是在質疑你。”
朱標:“爹,沒有誰永遠都是對的,況且樂兒不是質疑,只是提出她的見解而已。”
朱元璋打量眼心愛的兒子,“你倒是會心疼媳婦。”
朱標笑意深深,“兒子日常所見都是您與母親之恩愛,自然會疼媳婦。”
明知是兒子的花言巧語,朱元璋還是笑了。
朱標藉機道,“那兒子的婚事?”
雖然賜婚聖旨已下,可他爹遲遲沒給定婚期
朱元璋輕哼了聲,“你自己去禮部傳旨。”
朱標高興地給老爹行了個禮,急匆匆告退趕去了禮部。
朱元璋無奈搖了搖頭,片刻後,呢喃道,“確實聰慧,得虧體弱”
常樂在國子學的言論飛速傳遍京師,擁護者有之,貶抑者有之。
國子學祭酒梁貞當天遞交了請罪書,可皇帝、太子沒有任何反應和指示。
未來太子妃也重新迴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狀態,原本以為會引起鉅變之事,在各方的沉默裡逐漸被眾人拋之腦後。
當事學生常茂、朱樉、朱棡等十幾個半大少年,既失望又無奈,卻也只能再次面臨每月一次的文化課考核。
常樂不知道朱元璋和朱標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她能做到的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