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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請衛蓁蓁喝了許多杯茶,還跟衛蓁蓁說了許多的話。
可自打衛蓁蓁從司天監出來,她就已經把那些話忘了個精光。
這也不能怪她。
要怪只能怪老道士。
誰讓那個素袍的清瘦道士在臨別時輕輕感嘆道:“貴妃娘娘這些年來實在辛苦。以女子之身屈居後宮,智計卓絕卻被困方寸之地······不得不說一句天命弄人。”
衛蓁蓁忍不住心中好奇。反問道士:“天命?”
“陛下今日是怎麼了?您難不成忘了,貴妃娘娘生來命盤有缺,與大雍國運相沖。若非先帝荒唐到對親子下殺手,貴妃又怎麼會被當做女子養在後宮中·······您又如何能頂替自家兄長登上皇位······若是陛下近日閒來無事,不如多來司天監走走,我這樣的老人家,是很樂意有人陪著說說話的。”
老道士似乎是很看不上先帝,說到時還輕輕皺了眉。
但衛蓁蓁只是後悔自己多問那一句。
原來富麗華美殿宇之中嬌藏的盲眼美人,是她這位“陛下”的兄長。長相同她和衛琅一模一樣的陛下與貴妃,也是能睡在一張床榻上的兄妹。
一路上引路的宮人默然無言,衛蓁蓁也默然無言。
歷朝歷代的妃子君王何其之多。
天下之大,又有多少對如她和衛琅般親密的兄妹。怎麼這種怪事偏偏都落在他們兩個身上?
若說她和衛琅之間要是沒點什麼孽緣,衛蓁蓁自己都不信了。
“參見陛下。”
華美宮殿中的宮人次第行禮。
眉眼之間似乎都在說著,瞧陛下對殿中的貴妃是多愛憐不捨,方才出去了一會兒,便又迫不及待地回到此處。
衛蓁蓁被眾人打量得大不自在,徑自掀簾進了內殿。
被她賭氣扔在殿中的美人早已醒來。正被一個鵝黃裙衫的宮人伺候著描眉點脂粉。
“你且說說,那個樂師究竟是長什麼模樣······”
銅鏡之前的披髮男子淡淡問道。
伺候他的宮人許是年紀小不懂事,也沒點眼裡見兒。想起那位姿容絕世的山水郎君,便誇個不停。
衛蓁蓁悄悄站著,便知道又有人要生氣了。
果不其然。
“哦,那你覺得,他跟我到底誰更勝一籌?”
銅鏡中的美人再次妝點得如雪月飛花。雲鬢披散著露出幾分慵懶風情,只是陰沉的眉眼洩露出他此時的心情。
衛琅該是很不高興的。
可是衛蓁蓁很高興。
“愛妃要同旁的人比什麼呢?”
她上前將不知所措的小宮女揮退,按著衛琅的肩細細打量他。
衛琅不動聲色,似乎想將剛剛的尷尬遮掩過去。連那句愛妃都沒跟衛蓁蓁計較。
“蓁蓁?你何時回來的?”
“剛剛你問宮人那個樂師長什麼模樣時。”
只是看著衛琅眉梢抽了抽的怔愣模樣。
衛蓁蓁心中的鬱卒就消去了大半。果然戲弄別人就是好玩,怨不得衛琅往日總是喜歡逗她。
“難不成你又吃醋了?小瞎子,你有這麼喜歡我嗎?”
她嘲弄的語氣此時更像調情。惹得衛琅喉結上下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