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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曾騙過你?你先回去,等我······”
衛蓁蓁早已不耐,碾了碾腳下殘冰,不欲再多同魏叔玉糾纏。
“可陛下,臣等了您很久。今日若您不肯聽,臣怕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魏叔玉低頭,鴉羽般細緻柔黑的眉毛輕輕皺起,眼中也帶著懇求。
像他這樣的人是從來都不需要求別人的。
需知天下權勢最大,大不過天子。道法最高,卻在瓊山道派。
魏氏叔玉。
長與山水之間,求學於瓊山道派。師門中人皆贊他是一等一的神仙骨,命該看破紅塵孽障,修成長生大道
只是他有那份命格,卻沒那個緣分。
恰如他與李縝之間。
遠處眼尖的宮人看見了衛蓁蓁和白衫樂師,忙不迭口耳相告。
有人衝著衛蓁蓁和魏叔玉迎上來,也有人附耳到衛琅身邊,充作他的眼睛,將所見情狀一五一十地稟告。
“可是······”
衛蓁蓁的心思已經從魏叔玉身上移到遠處的衛琅身上。
她看得見他,自然也看得見宮人附耳過去後,衛琅狠狠甩袖入殿的樣子。
他的眼睛都看不見,這副樣子又是想兇給誰看?
“那你便跟上來,就在貴妃的寢殿中為我彈琴。”
衛蓁蓁改了口。
她賭氣說要去找別的男子,眼前的魏叔玉,豈不恰好就是“別的男子”?
更何況衛琅對他多有忌諱,帶他回去,肯定是能將衛琅氣個夠嗆的。
“多謝陛下。”
魏叔玉頷首微笑,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眸中神色。
殿中眾人寂寂無聲。
安靜到宮人掀開青紫香爐往裡頭扔香炭的嗶啵聲都突兀的過分。
殿中只剩了兩人。
衛蓁蓁端坐於主座之上。
魏叔玉抱琴立在殿中,靜候宮人為他設座,好讓他給衛蓁蓁好好彈上一曲。
至於衛琅······他避到內殿,只讓小宮女替他給衛蓁蓁傳話。
“娘娘說自己頭疼的很,還請陛下先去陪陪她,再來與魏樂師聽琴作樂。”
小宮女唯唯諾諾,將衛琅的話改得如同拈酸吃醋一般。
只有尋常百姓家中靠示弱博得夫君疼寵的小妾方才會如此忸怩。
示弱的衛琅躲在內殿廊柱後聽著,牙幾乎要咬碎。
明明他說的是“讓陛下把那人打發走,不然不許她進來見我。”
雖然也是同衛蓁蓁吃醋,可畢竟······後者怎麼也都硬氣一些。
可顯然,小宮女沒敢聽他的。
衛蓁蓁也不想聽他的。
她支頜看著殿中白衫樂師起手。
美人援琴。
縱使衛蓁蓁不懂什麼琴譜,也知曉魏叔玉的琴藝不俗。
單看他的賣相,早就將殿中宮人都震懾住了。畢竟是看上一眼便會叫人無端感慨是人間小神仙的弄玉魏郎。
殿中人都安靜下來。
只有躲在後頭的衛琅在心中暗罵。
不就是彈個琴嗎?
他又不是不會,衛蓁蓁若是想聽,他能日日夜夜為她撫琴,直到她耳朵起繭子,再也不想聽到琴聲。
放著他的琴不聽,反而去聽外人的······難不成她真的對那什麼弄玉魏郎動了心?
琴聲未動,人心倒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