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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哪裡敢跟張夫人喝?
就在三人要推辭的時候,尹濟卻忽然道:“榮幸之極。張夫人一杯,下官三杯。”
榮幸?他們三人使勁拿目光暗示尹濟,他卻像沒看到一樣。
阮慕陽舉起酒杯對上他的目光。笑了笑道,“那我三杯,尹榜眼是不是要九杯?”她存了幾分捉弄他的意思,也存了幾分感謝的意思。
旁觀的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難得看到阮慕陽替自己出頭,張安夷忽然覺得吃軟飯也不錯。知道阮慕陽酒量好,他也不阻止,只是目光越發寵溺。
尹濟愣了愣,勾起了唇,眼中帶著看似尋常的笑意說:“自然。”
就這樣。阮慕陽三杯酒,尹濟九杯。
許多事情,心照不宣。
喝完後,阮慕陽面不改色,而尹濟因為喝得有些急,臉上泛起了紅色。“張夫人好酒量。”
“不及尹榜眼。”阮慕陽回以一笑。
旁觀的三人笑著道:“張夫人好酒量。下官們還有別的事,先告辭了。”說著,他們三人怕尹濟又抽風,拉著他離開了。
看著他們走後,阮慕陽回過頭,看見張安夷正看著自己笑著。
琢磨出這笑裡有幾分揶揄的味道,她嗔道:“笑什麼?”
“我是歡喜。”張安夷的聲音溫柔極了。
大庭廣眾之下,阮慕陽的臉紅了,轉移了話題道:“方才聽說你找我?”
張安夷目光一閃,笑道:“沒什麼,與岳父岳母說一聲,回去吧。”
十月中旬,阮慕陽收到了洛鈺的信。
她的親事定下來了。男方是國子監祭酒江寒雲,從四品,跟張安夷同一科,那年的探花。
說起來,那時因為齊有光一案朝中動盪,人心惶惶,卻給了張安夷那一科的學子很大的機會,因為被殺的官員太多了,許多職位空缺,所以武帝提拔了許多新人。那一科的學子。包括張安夷在內都是幸運極了的,升官的速度很快,都比旁人少熬了三到六年,成了傳奇。
是以,張安夷才有機會成為本朝甚至加上前朝入內閣最早的人,成為最年輕的閣老。
洛鈺除去說了自己的親事外,還邀阮慕陽和韓若兩日後一同去凌日山賞楓葉。用洛鈺的話來說就是她即將成親做婦人了,再也沒那麼自在了,要好好再玩一玩。
阮慕陽自然是答應了的。
當晚,張安夷回來後,阮慕陽同他說了洛鈺的事情。
張安夷道:“寒雲最終還是公然站在了洛階這邊。他心懷大志,品行也不錯,應當是洛二小姐的良配。”
江寒雲此人阮慕陽也聽說過,現在聽張安夷這麼說,她就替洛鈺放心了。
“聖上的身子越來越不行了,許多事情也顧及不到了,太子一派和永安王一派近日恐怕都要開始在聖上眼皮子低下有大動作了。”說到這裡,張安夷看向阮慕陽。語氣依然柔和,目光卻有些晦澀不明地說道,“往後,夫人與洛府的來往還是少些為好。”
阮慕陽心中一跳,看向張安夷,只見他眼中除了一片氤氳溫和的笑意,別的什麼也沒有。
難道他察覺到了她與洛階之間有往來?
阮慕陽努力想看出些什麼,可是他的神色無懈可擊,太高深了。她什麼都看不出來。心中沒底。
“好。”她垂了垂眼睛說,“往後我會注意的。”
在他的溫和之下,藏著的是她看不透的高深。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不太尋常的動靜。
“怎麼了?”張安夷問。
隔了一會兒,有人敲響了房門,叫了聲:“二爺。”
是莫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