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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武帝時期金榜題名後在翰林院蟄伏了這麼久直到靈帝繼位,能夠看出尹濟是個做事十分穩妥,十分能隱忍、擅長暗中觀察大局尋找時機的人。而阮慕陽最擅長的製造時機,險中求勝,比起尹濟來更加激進大膽。
是以他們兩人共同謀劃可以互補。
在穩妥之中製造時機,使得勝算更高。
他們二人聯手。就算放眼朝廷也鮮少有人能與他們抗衡,當然,除了風格不定、高深得讓人捉摸不透的張安夷。
尹濟忽然心中有些感慨,感慨若是阮慕陽是男子,與他一起,那如今的朝堂或許又是另一番格局了。但隨即他又覺得有些好笑,怎麼能是男子呢?那他豈不是要成斷袖了?
“你覺得如何?”
尹濟在心中估量了一下風險,道:“就照你說的辦。”話音落下。他心緒異常地激動,明明外面還下著雨,自己卻由內而外熱了起來。這種激動與靈帝駕崩那時十分不一樣,因為所有的計謀都是為了權勢,傳出去他們就是罪大惡極,當時的激動之中帶著幾分隱晦和壓抑,而現在的激動卻是能見得了光的。
午後,尹濟帶著親信小廝打著傘去巡查江邊。阮慕陽則叫來了合月,將需要他帶人做的說了一番。
合月聽得驚訝。
跟了阮慕陽這麼久,他不得不再次重新打量她。
阮慕陽已經將細節和其中的變數想過許多遍,提醒道:“煽動災民的時候記得要將民憤引向鄭碌,將所有矛頭都指向鄭碌。”只有讓災民的憤怒都對著鄭碌,才有藉口當即拿下鄭碌。
半天聽不到合月的回覆,阮慕陽收回盯著檯面的目光,不解地看向他:“合月?”
合月立即點頭道:“是,夫人放心。”
阮慕陽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問道:“你想說什麼?可是這計劃有什麼不妥?”
合月想了想道:“夫人,您如今懷有身孕一切還是要仔細小心才是,若是您出了差池,屬下即便萬死也難以向二爺交代。”
懷有身孕的婦人不應當是養尊處優、心情平和的嗎?有誰家夫人懷了身孕還這般整日思慮籌謀的。
這將來生出的孩子還不知道是怎麼樣的。
阮慕陽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目光變得溫柔了起來。隔著肚子,她似乎能感覺到肚子裡的孩子。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她自然是十分珍視小心的。大夫開的藥她從未忘記喝過,琺琅給她燉的湯,她即便一開始胃口不好有時候喝不下,也會努力喝下去。
雖是這麼說,但是合月依舊不放心。他想了想道:“夫人,前幾日我已經修書派合木送去京城給二爺了。只是這路上難走,滄州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知什麼時候二爺才能收到。”剛剛從堤壩上回來,他便私自讓合木想辦法去送信了。
提起張安夷,阮慕陽的眼睛垂了垂。
“好,我知道了。在這之前,我會小心的。”
合月離開後,阮慕陽獨自一人坐著,手依然撫摸著小腹,努力平復著早上半日與尹濟謀劃之後心中隱隱的沉重和緊張。
這段時間經歷的艱險讓她十分珍惜偶爾的寧靜。心更是比以往要堅強很多。
在烏雲壓境、暗潮湧動、危機四伏的環境之下,把後日即將到來的一切拋在腦後,她正在想象著將來十月懷胎一過,孩子生下來之後的情景。
她和張安夷的孩子,不管男女,一定是長得極漂亮的。
一日後的傍晚,尹濟在雨中去金陵織造府赴宴。
金陵城已經許久不見太陽,傍晚之時天色已經很沉了。許多人家和商鋪都點上了燈。昏黃的光照的白日裡在雨中一片粉牆黛瓦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