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惡人自有惡人磨。
京城,文淵閣之中。
又有一批新的奏摺送了過來,大部分都是各地方官員的奏摺。需要內閣一一處理,再交由聖上。
張安夷一份一份地看著,看得極快。
看到尹濟快馬加鞭送來的奏摺的時候,他的動作先是停頓了一下,才拿起奏摺開啟。
尹濟是裘太后的人,許多時候奏摺都是單獨呈給裘太后的,鮮少有送到內閣的時候。張安夷看東西極快,一目十行卻能一個字都不漏掉。奏摺之中寫的是尹濟將金陵知府鄭碌抓了起來,上奏鄭碌的罪行。
金陵知府鄭碌聽命於裘家,懲治了鄭碌就相當於與裘家反目。
張安夷勾了勾唇。
內閣之中的大學士們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十分安靜,只有翻閱紙張的聲音。
當看到奏摺末尾的四個小字的時候,張安夷的目光凝了凝。
這字跡他再熟悉不過。
我在金陵。
沒想到一封奏摺之中竟然包含了他派人苦尋不得的訊息,張安夷深不見底的眼中霎時間有了波動,飛快地閃過了許多的情緒,如同浮光掠影一般。
驀地,他站了起來。
看見他忽然站了起來情緒莫測地走了出去,沈未抬起頭眼中閃過疑惑之色,暗自納悶:這張二最近越發喜怒無常、難以捉摸了。
離開了文淵閣的張安夷叫來了莫聞說道:“夫人在金陵,立即派人去將夫人接回來。”
莫聞愣了愣,立即道:“是。”
看著莫聞離開後,張安夷抬頭看了看天際,眼中像是看到了金陵連綿不斷的陰雨一樣。許久之後,他收回了目光回了文淵閣。
“怎麼了?可是各地方出了什麼事?”沈未問道。
張安夷不動聲色地將尹濟的那份奏摺收了起來,同沈未一道走到了門外的廊下,說道:“剛剛尹濟派人送來了摺子,細數了金陵知府鄭碌的罪行,已經將他拿下,讓他入獄了。”
沈未的眼中閃過意外之色,低聲說:“尹濟的這番作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恐怕要惹得裘家不悅了。”
張安夷沉默不語。
“金陵的水很深,幾乎是裘家的天下。他這樣做恐怕會惹怒裘然,弄得危機四伏。”沈未皺著眉認真分析著,絲毫沒有注意張安夷眼中情緒的變化,繼續說道,“不過他的選擇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只是他的安全很難有保障了。”
尹濟的身邊危機四伏,而阮慕陽正與他一起。
“我們得幫幫他?”沈未問。
張安夷點了點頭:“正合我意。”
又過了幾日,金陵那邊來人了。來的是被合月派來報信的合木。
合木將他們離開滄州之後一路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張安夷越聽臉色越沉,目光越幽深。他將所有的情緒都藏在了溫和的外表以及深不見底的眼睛之下。
最後,合木的一句話徹底打破了他的高深,如同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向了銅鏡,迸裂聲驚心動魄,又如同天光乍現,打破沉寂。
合木說夫人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
京城見
在尹濟的治理下,金陵城的情況有所好轉。74b83不僅災民們得到了安置,而且江邊堤壩修築的速度也比起原來快了許多。尹濟儼然成了災民們口中的“青天大老爺”,相比之下,盤踞金陵許久,真正掌管著金陵的經濟命脈的裘然卻被百姓們嗤之以鼻。
尹濟和裘然自那夜愉快的宴席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來往。
算準了裘然不會甘心,接下來會有動作,等了許久,尹濟和阮慕陽終於等到了。
看著尹濟手上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