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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十點,思辨杯半決賽。
對比賽觀眾而言,開場前的一系列主持詞和評審介紹有些漫長,然而對於場上的八名選手而言,賽前的流程幾乎一晃便結束了,各自起身問候全場後,比賽正式開始。
江陽大學也不愧是江陽大學,開篇陳詞就直取命門,把他們今天的立場清晰、立體且霸道地架構起來了:
迢迢有禮 不務正業
“感謝主席, 各位評審。”即便是在這種背水一戰的情況下,陸禮看起來仍然是從容得體的,這是四辯必要的心理素質, 在崩盤的自由辯過後仍要重拾立場, 完成最後這四分鐘的博弈。
“今天對方辯友的立論非常清晰,也像公權力一樣霸道和無情,他們先是將這道辯題完完全全劃入公權力的語境下, 我方一切來自個體的伸張與呼喊都成為他們口中‘個人主義’的噪音,成為時代巨輪下的粉塵。
“此外, 他們認為今天這道辯題只需要探討國家的意志而不需要探討個體的意志,因為公權力與私權利的相互制約與這道辯題無關,他們僅僅需要強調公權力必須履行的義務。因此,今天這場辯論完全成為了公權力的單口相聲,公權力在大聲告訴我們:先別談制約,我先告訴你我必須要做什麼。
“在這樣的語境中, 個體的聲音被無限擱置, 個體的抗爭被無限延宕, 在公權力強有力的口號下, 個體一次又一次地閉上嘴自己想要發聲的嘴,最後幾乎忘記了自己到底想說些什麼。
“而這就是我方今天必須站在這裡說點什麼的原因, 我方必須在對方辯友鐵面無私地下達國家意志的同時, 高喊出公民的自由意志。因為只有同時存在兩種體量相當的聲音, 權利的制約才存在可能, 而並非像對方辯友所說的:今天只可以討論你的,不可以討論我的;今天只可以討論公權力的,不必要討論私權利的。
“因此,我方必須要站在個體的角度去思考, 國家擁有減少離婚這樣的義務之後,對個體而言意味著什麼?我方今天必須要在這裡提出公民對國家的訴求和理想:我們要的不僅僅是一個穩定的社會,更要一個擁有幸福與自由的社會,要一個人人都擁有尊嚴的社會。
“今天對方二辯拿死刑犯的例子告訴我,幸福與自由是可以被剝奪的,那麼請問對方辯友,那些在婚姻中受到傷害渴望離開婚姻牢籠的公民,我們有什麼樣的罪過,值得被剝奪或者限制離婚的自由呢?
“在對方辯友口中,人在進入婚姻後,彷彿就不再是個人了,只是生育和維護社會穩定的工具。個體除了生育和維持社會穩定之外的價值,竟然都不再被對方辯友所承認,為了生育價值,甚至可以犧牲掉個體的生命健康、自由和幸福。那麼我方是不是可以認為,婚姻是對個體價值的貶損,是對個體尊嚴的羞辱,在個體層面而言,結婚比離婚更有害呢?在這樣的價值觀下,請問誰還要結婚?”
反方在賽前的一系列準備打到最後已經什麼也不剩,因此陸禮的結辯完全成了一場即興演講。
但論精彩程度,這段結辯完全可以排進這次“思辨杯”的前三,在前半段對反方的立場作了有力的確認和伸張後,之後的發揮就顯得如魚得水,其資訊的密集程度和論辯的精彩程度,聽得底下的蘇迢迢也跟著心潮澎湃起來。
直到這段關於個體價值在婚姻中的闡述,徹底扭轉了這場結辯的節奏,轉守為攻。底下的觀眾估計也在剛才的比賽過程中被正方聽得壓抑,直到反方總算打出了一次強有力的進攻,沒忍住爆發出一陣掌聲來。
雖然對辯論賽而言,觀眾在選手發言的過程中鼓掌並不值得提倡,但這次的掌聲更多的是鼓勵,還帶了幾分解氣的快意。
於是陸禮的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