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絕不甘示弱,跳上馬車,拽進韁繩,大喝一聲:“駕!”
馬車跟了上去。
姬無雙依舊坐在外面,將車廂留給了這對可憐的小倆口。
喬薇被姬冥修緊緊地抱在懷中,雙眸緊閉,面色蒼白,姬冥修用毛毯裹緊了她,臉頰輕輕貼著她的。
他能感受到她的體溫漸漸流逝,身體一點點地冰冷了下去,就連氣息也微弱了許多。
“不是說十二個時辰嗎?這才過去了一半不到,怎麼她就……”後面的話,姬冥修沒有說了。
並行的馬車內,男子輕嘆著開了口:“換做旁人,自然是十二時辰,但這丫頭有些特殊,堅持不了那麼久。”
姬冥修雖明白喬薇的體質異於常人,可還是下意識地問了句:“究竟哪裡特殊?”
“哪裡都特殊。”男子說完,再沒答話的意思,將簾幕放下了。
姬冥修抱緊喬薇,輕柔的吻落在她冰涼的額上。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害怕失去,連心都疼了起來。
生死麵前無大事,與之一比,看見她與胤王時的那點患得患失,根本不值一提。
真正的失去,是陰陽兩隔,是自此不論醒來多少次,枕邊都再也沒了那個人的影子。
“我是為了追問兇手的下落才去探監的!你別這麼小心眼嘛!”
“你不小心眼,是我小心眼……我……我神經大條。”
“知道了知道了!不找了!以後都不找了成嗎?”
“還在生氣呢?我又沒幹嘛,不就是扶了他一把嗎?”
“你說說你們男人,吵架就吵架,咋還不讓碰了呢?!”
姬冥修的心裡劃過一陣陣的疼痛,唇瓣顫抖著貼了貼她鬢角:“讓你碰,哪哪兒都讓碰,你快醒過來……”
……
馬車一路往北,自北城門出了京城,之後,依舊是向北而行。
燕飛絕納悶地趕著車,問一旁的小護衛:“哎,這是要去哪兒啊?”
小護衛沒好氣地說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得,什麼樣的主子就養什麼樣的奴才,瞧這目中無人的小樣兒!
燕飛絕不和小孩子計較,他不願說,他也就不再自討沒趣,左不過那傢伙答應了少主,總不至於把他們一夥人賣了去。
兩輛馬車並行了許久,起先還在官道上,後面不知怎的,小護衛的馬車一拐,拐進了一條無人的小道。
燕飛絕只得麻溜兒地跟了上去。
馬車兜兜轉轉,從小道拐進了山林。
可不論怎麼拐,大致的方向是往北的。
燕飛絕就納悶兒了,怎麼老是往北邊兒跑哇?這是要上匈奴?
小護衛難得替他答疑解惑了一回:“這你就不懂了吧?北邊兒陰氣重!”
燕飛絕一個不穩,險些把馬車給駕進河裡了!
不就是給丫頭治個病嗎?陰氣重又是什麼鬼?!
雙方人馬抵達目的地時天色已漸漸地暗了,暮色四合,最後一道暮光壓在四周的山頭上,像一隻無形的大掌,要將這山水之色一點點收入囊中。
這塊地方算得上山清水秀,三面環山,一面臨水,不知是不是地勢太過偏僻的緣故,一路上走來都沒看見什麼人居住。
男子讓小護衛將馬車停在了樹下,自己則走到距離湖面約莫兩丈遠的空地上,一邊走一邊用腳步丈量著什麼,嘴裡還唸唸有詞。
姬無雙跳下馬車,從外頭挑開了車窗的簾子,對姬冥修道:“少主,到了。”
姬冥修將喬薇又抱緊了一分,眸光深邃地望了望窗外的風景。
“他在嘀咕什麼呢?”燕飛絕呢喃著走了過來,看向喬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