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趴在柔軟的大床上,享受地舒了口氣。
姬冥修在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問她道:“你明天要去見你外公?”
喬薇與塞納夫人在裡頭談話時並未刻意壓低音量,幾人要聽,應該什麼都聽到了,她還沉浸在多了一個牛逼哄哄的外公的震驚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姬冥修問的是“你外公”,而不是“喬薇外公”:“不知道要不要去,我還沒答應。”
姬冥修喝了一口茶:“為什麼不去?”
“我長這麼大,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外……”喬薇總算是反應過來了,眸子一瞪,一把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本正經地看著姬冥修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今天是少夫人在這裡,可能也不想見那個外公吧?”
姬冥修似是而非地哼了一聲:“你又不是喬薇,怎麼知道她不想見?”
喬薇清了清嗓子:“我……我……我猜的呀!”
姬冥修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見都沒見過她,怎麼猜得到她心中的想法?”
喬薇被噎得啞口無言,想說我就是這麼想的呀,可這麼一開口不就露餡兒了嗎?儘管其實按照原計劃,到了隱族就能告訴他自己是本尊了,可這傢伙最近與“鳳傾歌”打得火熱,她在氣頭上,才不要和他相認!
“我是女人,女人就瞭解女人,而且我也是個苦命的人,我打小被我爹孃賣了,長大後連我爹孃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倘若現在來個人,告訴我,我在世上有個外公,他想見我,我真想給他一巴掌,老孃當年被賣掉的時候你這個外公在哪裡?”
“你與她情況不同,你爹孃是個黑心的,可小薇的爹孃一直十分疼愛她,只是形勢所迫,逼不得已與她生離多年。塞納夫人不是說了嗎?小薇的外公並不知道小薇的存在,他一直被矇在鼓裡,臨死前想要見自己外孫一面,你為何不成全?”
喬薇咬唇,一樣的話,從塞納夫人嘴裡說出來,和從他嘴裡說出來,效果完全不一樣,她現在都有點被說動了。
“賀蘭傾是老族長唯一的骨血,小薇又是賀蘭傾唯一的女兒,賀蘭家就這點血脈了,你不去見他,不是讓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嗎?”
剛剛只顧著震驚自己多了個外公,倒是忘記去琢磨塞納夫人話裡的含義了,她娘在閉關,她外公後繼無人,這個節骨眼兒上外公去世了,整個隱族就群龍無首了,把她著急地叫回來,多少有些穩住大局的意思:“原來我這麼重要的啊。”
姬冥修給了她一個別太自戀的眼神:“你想多了,你沒長在塔納族,沒給族裡做過貢獻,想白撿個便宜做繼承人根本不可能。”
喬薇撇嘴兒。
姬冥修又道:“叫你來,就是希望你能讓你外公撐住,撐到你娘出關。”
“哼!”喬薇撇過小臉。
姬冥修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鳳兒入戲可真深啊,真把自己當成小薇了,喜小薇之喜,憂小薇之憂,怒小薇之怒。”
喬薇眼神閃了閃,挺直了小身板兒道:“我可是非常敬業的!”
姬冥修但笑不語。
“不過。”喬薇想到正事,神情嚴肅了下來,“你覺得塞納夫人的話真的可信嗎?”
“怎麼說?”
“她與我說了那麼久的話,都沒聽到我娘……少夫人娘當年是怎麼離開隱族的,少夫人的娘遇見她爹的時候深受重傷,這件事你知道嗎?”
姬冥修點頭,他知道的比喬薇更早一些。
喬薇是拉著鳳傾歌去靈芝堂找喬崢做人皮面具時,從喬崢嘴裡撬出來的,喬崢原不想說,喬薇一陣軟磨硬泡,喬崢招架不住,便一股腦兒地“招”了。
喬薇若有所思道:“賀蘭傾受傷的事,塞納夫人是不知情呢,還是不想提起這一段傷心的過往呢?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