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一顆提著的心這才算放下,因為直到上了回家的馬車,她和寶茹才算是騙過了所有人,並沒有留下一點兒破綻。
之後幾日日子就像平常一般過去了,寶茹那一日‘逃學’的事好像真的是風過水無痕,沒留下一點痕跡,除了第二日同學們都關心她的身體外——玉英甚至推薦給她一個又像是藥,又像是湯水的方子,說是有病治病,沒病防身呢。
可是真的是什麼痕跡都沒留下麼?寶茹知道不是的,鄭卓也知道不是的。
好些日子後,姚家的貨船已經離開湖州好遠了。沿著河道入了長江,之後路上若是遇到大碼頭也會停歇,有時是為了船上的補給,有時則是為了賣出貨物,或者買進貨物,但是數量都不大。
白老大與鄭卓道:“這些也算得上江南大鎮了,都是靠著長江水道發財吃飯,這些年可不是繁華起來了,說只是鎮子,但比得好些縣城了。若是與北方相比,只怕連他們的府城也比得了。”
江南時下風氣是南人看不起北人,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國勢如此,南邊要比北邊富裕的多,就是看賦稅也知是哪一頭佔著先了。當然也虧得鄭卓也是南方人,他是泉州的麼,若他是北方人,白老大自然不會這樣說話了。這也不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只不過是一些眼色罷了。
白老大又指點道:“咱們湖州離這些地兒不算遠,而這兒就算再富裕也比不得揚州蘇杭那邊,所以咱們與這兒倒沒什麼交易,除非是正遇上了好時機,有便宜可揀,不然也就是稍稍買進一些特產罷了!不過若說是便宜,就要格外仔細了,謹防其中有什麼套兒等你鑽呢。”
後來白老大又與鄭卓說了好些經驗之談,倒不是他與鄭卓如何親近,他與鄭卓曾同住過一些時日,但年紀差得太遠,只不過是平常情誼而已。不過他很有眼色,曉得姚員外待鄭卓與別個不同,如同自己子侄一般,這回鄭卓上了船來興就不來了,這也是再明顯也沒有的訊號了,這是鄭卓深得姚員外信任,讓他看著船上的交易賬目之類的意思!
有著這樣的認識白老大自然願意與鄭卓更加交好,弄不好將來鄭卓就是姚家鋪子裡的掌櫃了,畢竟寶姐兒再能幹也是個女孩子,總不能拋頭露面打理自家生意吧,姚員外定然還是要在外與她安排一個幫手的麼。
再有就是鄭卓自己也很能幹了,做什麼事兒都很機靈,學得快——除了打算盤吧。這倒是與平常有些沉默木訥的樣子不同了。他這樣能為的人,將來就是做不了姚家掌櫃總有別處能掙下一份家業,自己立起來,與這樣的人早早相交,總歸是隻有好處沒得壞處的。
就在白老大與鄭卓一路上教導中,大家偶爾做些小生意,直到到了揚州南邊的門戶鎮江。鎮江港口倒是繁華非常,超過這一路其他港口許多。其實上一回鄭卓跟著姚員外回湖州應該也見過這些熱鬧,只不過他那時候不知前路,平常都窩在船艙裡,不肯多出來露面,只怕露了怯被人看不起,竟是沒仔細見過這些港口的。
鎮江的港口在鎮江的西門,一個港口經過本朝以來的多回擴建總共竟有了二十多個碼頭,泊了各色船隻,大的有打著官家旗子的官船,中等的還有他們這一般的貨船商船,再有那專門載客的客船,最小的或是一些私人家的小船,或是漁船,又或是在這碼頭做生意的,撐著船靈巧地穿梭在各船之間,叫賣自家的東西。
船一停下夥計們則各司其職了,趙四哥和羅小官都下船進城找相熟的主家去了,鎮江可是南北往來的集散中心,又受著揚州繁華的餘澤,好些做大宗買賣的主家為了節省成本都不去揚州,反而在此銷貨,如今已經成了慣例,就連揚州本地商人要採購大宗南北貨都會來鎮江。
而鎮江商人都有相熟的揚州人脈,找他們銷貨,不僅容易出手,還比自己動身去揚州少了許多風險。趙四哥和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