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就是去尋銷貨的主家,順便再買進一些在此處集散的各地貨物,重點是在揚州賣得好的貨物,賺多賺少倒是不論,只是不要在此處銷了一部分貨物後船裡多了空艙,白費了船的運輸力了,畢竟把貨運進揚州就是賺啊!
至於白老大則是帶著鄭卓在碼頭附近尋摸著,他告訴鄭卓:“咱們到城裡找主家都是要過牙行一道手,行會一道手,既分薄了利潤,又可能抬高了本價,且還不定能買到最上等的貨色。唯一的好處就是保險,牙行和行會是給過手的買賣作保的,中間就沒得被騙的風險了。所以咱們大宗的進出都會去牙行和行會,但是這些各地特產,要的不多的,只零散著要的就不必那般了,只在這碼頭上看著就是了。”
鄭卓跟著白老大,果然見著幾處臨著港口的茶寮、食葷小酒店之類的地方都貼著紙條,不外乎就是某某有一批貨物急等脫手,若是有意的可以找茶寮、小酒店老闆聯絡自己,價格則是面議。
鄭卓看著那些紙條,真是什麼貨物都有,從白米大豆乾果,到綾羅綢緞,甚至珠玉寶石,通通都有。似乎打眼看去,整個鎮江就是個貨物的世界,這樣急等脫手的貨物自然容易壓價,中間好大的賺頭!這般一想又好似鎮江到處都是發財的良機,只是要擦亮眼睛,不被其中行騙的矇騙,銀子竟成了極易得的了!
白老大挑揀著看了些紙條,最終選定了一個要賣出一批杭絹的和一個要賣出一批茶葉的。但是也沒急著去尋人,只給貼紙條的店面老闆留下個名字,說是明天在此處約見就是了。
白老大笑著與鄭卓道:“這種生意最是不能急躁的,人家本就是急著脫手,這時候你太熱絡了,人家可能就要坐地起價了。再者掌櫃的把這生意是託付給咱們四人了,雖說讓我做了這個頭兒,遇到猶豫不決的都聽我的,可這樣的事還是與大家商議一下的好,至少知會一聲,別生意做成了趙四哥和羅小官還矇在鼓裡。”
果然到了晚間,趙四哥與羅小官回來,白老大就與兩人說白日裡他的打算,兩人自然是信任白老大的,沒什麼意見,說好明日兩人依舊去辦妥牙行和行會的生意,白老大則是帶著鄭卓談生意就是了。
說完正事,一直在辦事連晚飯都不及吃的幾人這才覺得腹內空空,這才叮囑外頭的水手道:“去給置辦一桌飯菜來,不用酒,只多多的肉和飯就是了!”
說完猶覺得不放心,又道:“你可別讓那些賣吃食的上船!還有你們也警醒些晚間絕不許喝酒!若是一路順利,回來湖州自然個個有賞錢可拿,若出了什麼事兒,可就什麼都沒有——弄不好還要搭上你們的小命兒!”
那水手接過白老大遞來的銀子,掂了掂就曉得這是一桌席面有多的,於是笑嘻嘻道:“白老大,你且放心,咱們也不是頭一回出行了,裡頭門道清楚的很呢!”
白老大囑咐完水手,見鄭卓一臉疑惑,這才解釋道:“這碼頭附近魚龍混雜,好些做買賣的與那些水賊都是有門路的,或者乾脆就是家人朋友,趁著上來送酒飯之類,就是為了摸清楚船上貨物什麼情形,之後再報給那些水賊!所以咱們都是不讓外人上船了。”
鄭卓覺得果然是要出門的,這一趟就是沒得錢拿,知道這許多也是賺了。到了晚間他躺在船艙裡,不斷想著白日裡的事,然後又想到了寶茹——她是最愛聽這些新鮮事的了,可惜這會子卻不能說與她聽了。他只能暗暗記住,攢下這些事來,將來回去好說與她聽。
第70章 神思不屬
寶茹抱著琵琶坐在一隻鼓凳上, 這是一堂‘琴’課, 即音樂課。她粗粗學過古琴後就把主要精力放在琵琶上了——如今在學裡也上兩年多的學了, 好些課程已經進展到更加精深的部分,即科目沒得那樣多了, 但更加深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