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沒算到金家的忠心,還有紀煬在背後出謀劃策。
就在屯青崖指揮使還在思考的時候,當天早朝一直閉目養神的林大學士忽然睜眼,簡單問了句話。
立刻讓他驚醒。
自從他們來汴京,這位有著宰相之稱的老臣,好像還沒插手?
承平國是沒宰相的職位,可卻有宰相的美名。
當初跟著先皇的林敬源!
自己這邊已經露出懼色,人家那邊還有大殺器沒用。
見此,紀煬笑了。
他早說過,屯青崖指揮使,是別想離開汴京。
好好當你的閒散武將還好,否則既已來汴京,能翻出什麼風浪。
林大學士好笑地看看紀煬。
自從指揮使們要進京,所有人的每一步都在紀煬的計劃當中,即使出了插曲,也扭轉回來。
甚至他這句話,都是紀煬暗示。
有這樣的孫女婿,他可以繼續閉目養神了。
屯青崖指揮使做了選擇,留在汴京,送回書信讓家人安置好過來。
這讓益寧府,房樺府皆鬆口氣。
死道友不死貧道。
別看當初合謀要給小皇上一個下馬威,真遇到事了,他們肯定跑啊,誰會傻兮兮的真跟對方一條心。
朝廷如今的好東西多著呢。
他們隨便帶回去一些,都能讓自己根基更穩。
誰帶來的利益更多,他們自然偏向誰。
在屯青崖指揮使寄出書信之後,時間到了三月二十五。
接下來許多事情開始推動。
但是火炮這東西,到底還是沒給這三位,只給了幾桿槍,又給了少量子彈。
紀煬跟工部是不怕他們回去研究自制的,因為他們如今的製作技術,明顯有了門檻,便是做出來,也不如朝廷的威力強。
只有等他們辦了實事,跟當地知府合力修水渠,整官道,建驛館。
以及接受朝廷派去清查兵士的官員,才會一點點送火炮過去。
他們能這樣聽話,自然不止因為好處。
屯青崖指揮使怕火炮,難道他們就不怕。
這套大棒子加胡蘿蔔的手段,永遠都用不膩。
益寧府跟房樺府指揮使陸陸續續離京,走之前都特別找紀煬相送。
益寧府指揮使看紀煬像看寶。
房樺府指揮使更是直接用激將法:“當年房樺府附近的海寇,你祖父都沒打下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清理乾淨。”
說罷,又加了句:“清理乾淨了,對海邊漁民百姓才有利,否則遇上打家劫舍的,那就完了。”
其他就算了。
聽到房樺府指揮使這話,紀煬接話:“我已經讓房樺府知府整理這些年敵寇侵擾的次數,已經損失的人命財產。”
“等正式上奏,朝堂肯定會拿出應對之策。”
這讓房樺府指揮使真誠笑笑,不過最後又加了句:“哎,應該讓你來我們房樺府當知府,那才好呢。”
“靠海,發展無限。”
紀煬知道這人滑頭,這會更窺見他心思縝密,見識也深遠。
不過紀煬沒說話,只是拱拱手,沒表示贊同,同樣沒反對。
如今說那些還早。
沒有基礎的發展,建造一切東西都是空中樓閣。
等百姓富足,朝堂安穩,四方匪賊流寇減少,國內官道驛館四通八達。
這些東西都會有的。
一味只往前走,卻不夯實基礎,很快便會倒塌。
治政之道在於安民,安民之道在於察其疾苦。
如今的疾苦,還在填飽肚子,吃飽喝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