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的音量不大,卻足夠讓眾人聽見,瞬間大家喔喔喔的起鬨,像解開了一個世紀謎團。
「不過不是和谷歆。」鄭宇星說道,「他的物件一直是我。」
剎那間整間教室都安靜了,但鄭宇星絲毫不感到害怕,他想做這件事已經太久了,之前不願出櫃是因為怕處境變得複雜,不過現在離畢業不到一個月,再怎麼指指點點也不過就剩幾天,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把握機會幫楊明川澄清誤會。
楊明川雖然不曾明確表態,但他的朋友圈早就知道鄭宇星的存在,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一層隨時可以捅破的窗戶紙,只因為鄭宇星要求才拼命補上封箱膠帶。
但是這樣公平嗎?鄭宇星思考,他曾經無數次想要大喊楊明川是屬於自己的,可同時他也剝奪了楊明川這樣做的權利。
他們明明彼此深愛,眼底心底都只有對方一個人,既然如此為什麼容忍別人的造謠汙衊。
「……抱歉,之前不知道,還隨便開你們玩笑。」不確定第一個開口的是誰,但絕對是個足夠成熟,能順利領到畢業證書的有為青年。
「沒事,我只是不願意你們繼續誤解他,他雖然在談戀愛,卻也一直很努力在工作,希望大家不要老是把這兩件事扯在一起。」鄭宇星的姿態端正,表情帶有一絲無奈,同學間彼此互看一眼,隨後都理解的點點頭。
新歌的迴響不如預期,這是楊明川可預見的,但這不代表他的心情就不受影響。
「就說不行了吧,現在賣不出去怪我囉,靈感就不是他們想的那樣。」把漢堡的包裝紙揉成球狀,楊明川用力砸向垃圾桶,衝擊表面發出咚的一聲脆響。
「就當作是一次嘗試嘛,其實也沒有很差啊。」鄭宇星彎下身子把紙團撿起,丟進疊好的空盒裡收拾乾淨。
「……宇星,你過來。」楊明川拍拍自己大腿,鄭宇星看見後順從的坐上去,兩人頓時四目相接,體溫重疊在一起。
「還是隻有你懂我,你對我最好了。宇星,畢業之後就搬進來,不準亂跑。」黏糊糊的言語伴隨黏糊糊的肢體,楊明川將手探進對方衣服,臉則貼在對方頸窩,鄭宇星被撫摸和氣息弄得到處都癢,閃躲的姿態卻更像欲拒還迎。
「你太霸道了,至少給我一個不準離開的理由啊。」鄭宇星在男人耳邊輕聲說道。
「……讓我想想。」楊明川的動作停下,他一瞬不瞬盯著鄭宇星,這讓那雙桃花眼顯得更加深邃,彷彿多看一眼都會醉。
「宇星,你是我的繆思,我只要看著你就會有很多想法,所以不準離開我,讓我做好多好多歌給你聽,好不好?」
「……好啊,我不離開你。」
「就知道你最愛我了。」楊明川笑著向前親吻,鄭宇星則是熱烈的回應他,現在的他只能這樣動作,才能掩飾住從心底發出的顫抖。
我真的好愛這個人,這個人就是我的神明,只有神明才有資格剝奪我的夢想。
於是鄭宇星開始收拾行李,他現在很慶幸沒有向任何人分享自己的出國計畫,這樣至少不用絞盡腦汁解釋為什麼會瞬間放棄。
其實不管要不要搬去楊明川家,畢業前整理宿舍都是勢在必行,鄭宇星的東西不算多,大概兩個行李箱就能搞定,他正在猶豫雜物該如何處理時,母親的聯絡簡訊就碰巧傳來。
快畢業了,記得回家。鄭宇星看著冷冰冰的手機螢幕,連心都是冷冰冰的。
世間多半歌頌母親的溫暖,但在鄭宇星的記憶裡,母親只是父親身後的影子,她沒有自己的意見,完全按照父親的指示做事。
他還記得小時候自己很想要一把口琴,體積很小,價格也不貴,鄭宇星覺得這要求並不過分,所以用音樂課表演的名義去求父親,父親認為課業需要便同意他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