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吧?這叫什麼話?!
先前看這兩個人交頭接耳,薛劭下意識覺得這二人就是一夥的,沒有想到這男人竟是絲毫不顧同伴的死活。
“你想多了,”蕭時淡淡看了他一眼,“她還不配。”
好大的口氣!
柳時衣心中暗啐一聲,倒是對蕭時的冷漠沒有多大反應。這黑心小賊,不把她害了就不錯了,怎麼可能為了她乖乖就範。
她的命,只能握在自己手裡。她得冷靜,好好想想,想想究竟從何處能尋得生機。
柳時衣鎮定下來,風沙之中,她與蕭時遙遙相望,男人的視線不過在她身上停了一瞬,便一掠而過。
他不在乎。
無論是她,還是這些渝國將士,這人好似都不放在眼裡。他如此輕鬆就能脫離這些人的掌控,可他為何不走?
一個念頭忽地在柳時衣腦海中鑽了出來。
他在拖著這幫渝國人。
為何要拖住他們,柳時衣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這人看似是被圍獵的獵物,實際上他才是掌局者!若是她把這局攪亂,她的生機豈不就來了?
轉瞬之間,柳時衣便把其中的利害關係想了個明白。
抱歉了,柳時衣看了眼對面的男人,面上神情卻是頗為愉悅。既然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
蕭時看著那狐狸眼珠一轉,便知她肚子裡又冒出了壞水。他興致微起,倒想看看這騙子還能使出什麼把戲。
“喂,你看不出他在拖延時間麼?”柳時衣抻了抻脖子,斜眼看向一旁的薛劭。
“千萬不要放他走,”柳時衣壓低聲音,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知道他是誰麼?”
“誰?”
柳時衣看向遠處,男人的臉上滿是血跡,看不清面容,只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攥住了柳時衣的視線。柳時衣沉默,少頃,緩緩笑了。
“你以為還有誰敢孤身闖敵營——他呀,可不就是把你們打成這樣的蕭時嘛。”柳時衣彈了彈頸間的劍,“我就是一小棋子,你有這力氣,不如拿去對付他。”
反正沒人知道那傳聞中的殺神長什麼樣,那大哥看起來也不會在他們手下喪命,這髒水,他就且受著吧。
柳時衣聲音壓得極低,蕭時並未聽清她說了什麼,只看見這女人與渝國那將領低語了幾句,隨後無聲地對自己喊出了幾個口型。
——你跑不掉了。
跑不掉了?什麼意思?蕭時微微揚眉,他可沒想要跑。他好整以暇地立在黃沙之中,卻見那薛劭面色變幻幾番,竟是鬆開了柳時衣,大喝一聲,裹挾著巨大殺意,提劍拔足向自己而來。
蕭時下意識側身避開,劍尖輕擦額前,竟是削斷了他一根髮絲。
蕭時不欲跟他動手,一心拖延時間,可那薛劭已是怒髮衝冠,一副不要命的姿態,“蕭時,你真當我大渝賬中無人?!”
他怎知自己身份?!
電光火石之間,蕭時猛地抬眼看向不遠處,只見那女騙子早已匍匐在沙地之上,趁亂要逃出去。似是感應到他的視線,轉過頭來,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
果然是她搞的鬼!
就在此時,一聲炸響,天邊煙火直衝雲霄,火光夾雜著濃煙散在雲中,映得殘陽似血。
殘陽之下,薛劭已是與蕭時纏鬥在一起。薛劭手持一杆長纓馬槍,猶如蛟龍出海,氣勢磅礴,直撲蕭時的面門。蕭時卻是輕巧避開,反手一震,便將槍尖撥偏。薛劭被激怒,宛若不要命的架勢,馬槍一抖,空手鬆槍,赤手空拳,直取蕭時的下盤。以蕭時背身之姿,絕無可能躲開。沒想到就在薛劭的拳風即將觸及他身體的瞬間,他猛地一個轉身,竟是硬生生將身子折了回來,凌空翻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薛劭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