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師覺察到了自己的執念。恐慌之下,他開始收束心神。對於一個修道之人來講,他生的,是凡心。
下山之初,師父曾告誡他,慕容氏得天所授,是天定的帝王之尊,要他匡扶天道,護佑萬民。自此他一心一意地輔佐慕容熙,在軍中屢立奇功,可現在……
天像突然大異,他又一次次在這個姜和手裡吃著暗虧。
也許只有在接下來的一戰中勝過姜和,他才有機會。
“天師。”
“別說話!”
“吾軍敗了……”
此時的鄭天師並不知道,他所信仰的天,此刻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宮中的夜極是寂靜。按理來講,葉曉作為嬪妃是不能夠隨意出入宮禁的。可現在情況有變,陸皇后薨,錦昭公主重獲聖心,而慕容熙也已經不吃她這一套了。
這一切都是拜那個該死的程式設計師所賜。
葉曉恨恨地在寒風中走著,抬手便招出了一個巨大的螢幕。圖中僅剩的七個紅點兒急促地閃爍著。還剩七個異世者。
雍涼有二,北齊有一,西蜀有四。
雍涼的那一位是雍涼王府世子妃雲丫,還有一位不知姓氏的,早晚也會死在亂軍之中。北齊的這一位,自然是不老宗師姜和了。至於西蜀……又該讓誰代替他找那臂紋金蓮之人呢?
正在她焦頭爛額之際,西蜀使臣到來了。同時呢,該使臣也帶來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大皇子的蹤跡尋到了。
“西蜀女皇陛下聽聞慕容陛下,與寒江小殿下父子情深。此番願送小殿下歸齊。”那使臣生的溫文雅爾,倒不像是南方蠻族之人。很難想象,此人居然是女帝南陽的親哥哥,屈延。
這屈延與女帝南陽本來是兄妹情深的,生怕自己的妹妹受半分委屈。最起碼在南陽嫁與風策時,是這樣的一種態度。
可在南陽登基之後,一切都變了。屈延開始酗酒,開始對女帝語出不敬。
他才是屈家的長子,這皇位若是屈家的,只怕還輪不到他那個妹妹。
屈延此來,一是受其妹之託出使北齊。二來他想私下與齊主慕容熙達成一個盟約。為了獲得慕容熙的信任,他把錦昭公主在西蜀的所有底細和盤托出。
慕容熙這才得以懸崖勒馬,重新信任葉曉。
而葉曉的意思很明瞭。她希望能將慕容寒江留在西蜀作為質子,以換取齊蜀邊境的安穩。不僅如此,還要替那慕容寒江封太子之位。
一個小小的太子之位算什麼呢?反正她早晚是要登基成為女帝的。
葉曉的建議,慕容熙與屈延都欣然接受。
對於慕容熙而言,寒江不過是個屈辱的標誌,象徵著他的女人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這麼這吧。”葉曉舉杯,“對了,本宮有一事,還需要貴使代勞。貴使若是在西蜀境內,看到了手臂上紋有金蓮的人。無論他是誰,都請你把他手臂上的金蓮拿來見我。”
“請葉妃娘娘放心。”
屈延頷首以應,又是一大杯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