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翻到上面,趙小已揪住灰衣男的頭髮,掄拳便打。
有得必有失,雖然將對手壓在底下,但是他的整個後背完全暴露在外面。
瞥見利刃近身,想要閃躲,被灰衣漢死死抱住,無法挪動分毫。
眼見著就要命喪刀下,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疾飛而至。
正中細長眼的傷口,那貨捂住右肩,翻身栽倒在灌木叢裡。
“趙小已,我們來了!”
崔平人未到聲先至,說話的同時,扔出三五顆石頭。
石頭落地,人也到了。
拖住細長眼的腳踝,照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石頭。
那貨滿臉是血,握刀的手被灌木叢纏住,一時半會抬不出來。
荊無疾掄起菜刀,奔著灰衣漢迎頭便剁。
好小子,這可是真砍。
古人這麼猛?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胖子,殺起人來不眨眼。
其實現代人無法體會,華夏五千年,更是戰鬥的五千年。
老祖宗哪一天不在幹仗?
晉北這種地方,胡漢混雜,自古以來戰爭不斷,導致民風彪悍,動不動出人命。
好在灰衣漢子經驗豐富,腦袋往邊上一偏,黑黝黝的菜刀砍在岩石上,火星蹦得到處都是。
幾個火星濺入趙小已的眼睛,他本能地伸手去揉,被灰衣漢一拳轟在臉上,反而失去了對敵人的束縛。
那漢子爬起來,撒腿就跑,對於二當家的生死,不聞不問。
剛剛爬到坡頂,一支羽箭破風而至,透過他右邊的太陽穴,從左邊面頰上冒出箭頭。
灰衣漢一聲不吭,軟綿綿栽倒在地。
西南河谷裡蹄聲大作,三十幾個披頭撒發的土匪疾馳而來。
“哥,救我!”
細長眼從灌木叢的另一頭鑽出來,顧不得身上刺蝟般的荊棘,朝著土匪揮舞手臂。
遭了,是左雲寨的土匪。
崔平想要跳過灌木叢,抓住細長眼做人質。
可惜灌木叢太厚,加上對方手裡拿著刀子,試了幾次過不去,反而被細長眼跑掉了。
“快,大家圍攏,背靠巖壁,儘量多撿石頭。”
事到如今,只能背水一戰,崔平居中,吳阿四和荊無疾分立兩邊,受傷的趙小已被炊餅客拖到後面。
眨眼間的工夫,土匪們淌過河灘,到了近前。
“籲”
為首土匪勒住韁繩,那馬昂首奮蹄,歪脖咧嘴,露出滿口陰森森的後槽牙。
“哥,啊啊啊,我差點見不到你了。”細長眼連滾帶爬,撲到土匪頭子的馬蹄下嚎啕大哭。
“起來,哥幫你報仇。”土匪頭子緩緩拔出馬鞍上的長刀。
於此同時,距此不遠的灌木叢裡冒出兩顆人頭。
一顆是賣豆腐的小哥崔振,另一顆赫然是城西老鐵匠鍛塵。
“總把頭,出手吧。”鍛塵取下背上長弓。
崔振面罩寒霜,擺手沒說話。
老鐵匠急了:“一旦巴天虎發起衝鋒,再出手恐怕來不及。”
“慌什麼?來的又不是他老婆。”崔振側耳靜聽,衝著西山瞥了一眼,接著說:“六少爺不會有事,他的幫手來了。”
老鐵匠大驚,順著總把頭目光所示,果然看見一匹烏騅疾馳而至。
那馬通體黝黑,亮如練染,唯有眉心一點白,堪比夜空中孤星一盞。
速度太快,無以描述,馬上騎士身披英雄氅,依稀是個身材曼妙的女子。
猛聽她一聲清斥。
長刀出鞘,已然衝入敵陣,寒光閃處,四名土匪翻身落馬。
“來者何……”